道心对决当日，晴空万里。
仲裁庭选在青云城旧址——那片被雷劫劈成焦土的广场上。我们到的时候，四周已经围了上万修士，有人甚至扛着"咸鱼宗必胜"的发光横幅。玄天宗那边清一色白衣胜雪，我们这边花里胡哨什么打扮都有，有个弟子穿着睡衣就来了，还抱着个流心奶黄包在啃。
山羊胡仲裁官敲了敲惊堂木："肃静！今日对决项目为..."他展开卷轴突然卡壳，"...《论修行效率与生活质量的平衡》？"
玄天宗阵营站出个马脸长老，袖口绣着"007"金线。他先朝四方作揖，然后掏出一摞玉简："经我方研究，修士每日修炼14个时辰可使效率最大化..."
观众席响起震天响的鼾声。
马脸长老额头暴起青筋，加快语速："...为此我们研发了'辟谷丹Plus'版，服用后三十日无需进食..."
"我的发！"王大锤在被告席惊呼，"这不就是压缩饼干兑泻药吗？"
哄笑声中，仲裁官擦着汗看向我们："请被告方阐述观点。"
我正要起身，李师妹突然拽住我袖子："宗主，让我来。"
这个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姑娘，此刻眼睛亮得像星星。她走到场中央，从乾坤袋里掏出...一个枕头。
"诸位前辈，"她把枕头放在地上，盘腿坐下，"这是我入咸鱼宗前用的'千针刺魂垫'。"
人群一阵骚动。那垫子上确实布满黑刺，还沾着可疑的暗红色痕迹。
"我在玄天宗外门时，每天必须跪在上面修炼六个时辰。"她轻轻抚摸那些尖刺，"后来膝盖烂了，他们就给我发'铁膝盖丹'..."
观众席渐渐安静下来。
李师妹突然笑了，从枕头里抽出一朵小花——是金灵树下那株嫩芽的同款："上个月我培育出这个，取名'咸鱼花'。它在歌声里长得特别好，现在我的灵田产量是玄天宗的三倍。"
她身后，老张默默举起块留影石。画面里李师妹的灵植园郁郁葱葱，每株植物都跟着《摇篮曲》的节奏轻轻摇摆。有个西红柿甚至跟着点头，成熟时"啵"地自己掉进篮子里。
"我们的修行理念很简单。"李师妹的声音传遍全场，"活着不是为了修炼，修炼是为了更好地活着。"
全场死寂三秒。
然后爆发出掀翻屋顶的欢呼！观众席上有人开始传阅《咸鱼宗入门手册》，有个玄天宗弟子偷偷把白袍反穿——内侧居然绣着咸鱼图案。
仲裁官手忙脚乱地敲惊堂木："肃...肃静！现在进入'道心共鸣'测试环节！"
侍从抬上块测灵石，据说能检测修行理念的普适性。马脸长老先上，石头亮起微弱的青光。轮到李师妹时，她刚把手放上去——
"轰！"
测灵石炸成了烟花！漫天光点组成个巨大的咸鱼图案，还附带立体环绕音效："睡吧~睡吧~"
仲裁官山羊胡翘成了波浪线："这...这不符合..."
"符合第666条补充条款！"老张突然跳上桌子，"测灵石超频反应视为道心完美契合！"
他甩出本《仲裁庭章程》，某页确实画着条咸鱼涂鸦，旁边小字注明："爆炸=真理"。
场面彻底失控。玄天宗代表气得当场撕了诉状，结果从袖子里掉出本《咸鱼宗高级摸鱼技巧》。观众席上有个体修激动得徒手劈开看台，发现下面埋着玄天宗私藏的灵石矿——好家伙还是996制式开采的！
混乱中，王大锤捅捅我："林哥，看那边。"
仲裁庭的年轻书记员正在偷摸复制我们的《咸鱼心经》，发现我们看他时慌得把笔咬断了。
***
一个月后，玄天宗旧址挂上了新匾额："咸鱼文化博物馆"。
主展厅中央是那尊着名雕像，现在加了投币功能——扔灵石会播放我的醉酒语录。偏厅陈列着"修仙界压迫史"，最受欢迎的展品是那个千针刺魂垫，旁边配文："感谢苦难？不，我们要感谢战胜苦难的自己。"
门票收入全捐给了灵根再生基金。说来讽刺，用的是从玄天宗密室里抄出的赃款。
开馆当天人山人海。我蹲在屋顶啃西瓜，看着长队拐过三条街。有个穿玄天宗旧制服的修士在队伍里探头探脑，被认出来后非但没挨打，反而收到一堆咸鱼宗周边礼物。
"宗主！"李师妹气喘吁吁爬上来，"金灵树开花了！"
我们赶到时，那朵拇指大的花苞已经绽放。淡金色的花瓣中央，悬浮着颗米粒大的光点，随着呼吸节奏明明灭灭。
老张的检测仪滴滴乱响："这能量波动...像丹灵又不像..."
微风拂过，花瓣轻轻颤动。我忽然听见极轻的笑声，像是有人在我耳边说了句："摸鱼快乐。"
王大锤突然指着天空："快看！"
湛蓝的天幕上，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浅浅的金色纹路，像是什么全新的代码正在生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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