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智波刹那的尸体倒在冰冷的街道上。
身下的血泊在月光下凝结成暗沉的冰壳。
那双至死圆睁的猩红写轮眼,空洞地映着木叶阴沉的夜空,像两块凝固的、永不熄灭的余烬。
富岳族长亲手合上了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。
动作沉重得仿佛在搬动一座山。
族地内,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。
压抑的啜泣声在低矮的屋檐下此起彼伏。
悲愤像无形的毒藤,缠绕着每一个宇智波的心脏。
三天后的深夜。
南贺神社最深处的古老族祠,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的目光。
沉重的木门紧闭,隔绝了最后一丝月光。
唯有摇曳的烛火在石壁上投下扭曲跳动的巨大阴影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线香气息、未干的墨汁味。
还有一种更深的、源自血脉的哀伤与不甘。
宇智波祭站在最前方。
他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米白色和服,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肃穆的玄黑族服,衬得他本就苍白的脸更无血色。
腹部的伤口显然并未痊愈,站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。
但脊梁挺得笔直,如同风雪中不肯折腰的青松。
他的面容沉静。
那双深邃的黑眸在烛光下却仿佛燃烧着看不见的火焰。
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、沉默如铁的族人。
扫过站在前排、双眼赤红、身体因压抑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激进派精英。
“刹那的血,”祭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响起,不高,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,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,“流在了木叶冰冷的地面上。流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眼前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。
目光落在祠堂中央那座巨大的、雕刻着火焰团扇的古老石台上。
“那血,是冷的吗?”
他缓缓摇头,自问自答,“不。它滚烫得足以灼伤任何触碰它的手指。它愤怒得足以点燃黑夜。”
他抬起手。
指尖凝聚起一点细微的查克拉光芒。
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。
噗。
噗。
噗……
一点,两点,三点……整整十三点橘黄色的火苗,随着他指尖的移动,在石台边缘特制的青铜长明灯盏中次第亮起。
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他沉静的侧脸。
也映亮了下方族人眼中翻涌的悲痛与怒火。
“十三盏灯。”祭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如同古老的钟磬,“照亮刹那君回归先祖怀抱的路。也照亮所有为了宇智波黎明而献身者的路。他们的名字或许会被遗忘,他们的尸骨或许会化为尘土,但他们的血——他们的意志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!
“将在这灯焰中长存!永不熄灭!”
长明灯的火光在每一双写轮眼中跳动。
无声的誓言在祠堂内凝结。
富岳族长站在祭身后几步的位置。
高大的身影在摇曳的光影中显得异常沉默。
他看着那十三盏象征牺牲的灯火。
看着祭挺直的背影。
看着台下激进派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火焰。
最终。
只是极其缓慢、极其沉重地点了一下头。
这微小的动作,如同解开了无形的枷锁。
祠堂厚重的门扉在压抑的沉默中再次开启。
涌入一丝微凉的夜风。
大部分族人带着沉重的心情和燃烧的悲愤鱼贯而出。
祠堂内只剩下祭、富岳,以及七名被刻意留下的身影。
他们是激进派中最核心、最悍勇、也是对刹那之死最为切齿痛恨的精英忍者。
祠堂的阴影似乎更加浓重了。
烛光只能照亮他们紧抿的嘴角和眼中野兽般的凶光。
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在回响。
富岳看着他们。
眼神复杂。
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转身默默离开了祠堂。
将这方空间留给了祭和这七颗亟待点燃的火种。
脚步声远去。
祠堂内只剩下九人。
祭转过身,面对着这七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。
他缓缓走到石台边。
那里放着一个不大的、覆盖着黑布的托盘。
他伸手,揭开了黑布。
托盘上,赫然是几块大小不一的、染着深褐色血迹的金属碎片——
那是刹那碎裂的护额残骸。
血迹早已干涸发黑。
却依旧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甘。
祭拿起其中最大的一块碎片。
指尖轻轻抚过上面凝固的血污。
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。
他抬起眼。
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一一刺入那七人的灵魂深处。
“墓碑越沉重,活人的脊梁越容易弯曲。”
祭的声音低沉而缓慢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。
他看着手中染血的护额碎片,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、极冷的弧度。
那笑容里没有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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