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严道袖轻轻启齿,道:“褚侍郎,这门亲事,你可要好好掂量。要知道,那可是宰相家的嫡女,当年就连权势滔天的萧护军,一心欲迎娶楚国公之女,都未曾得逞,楚国公硬是没舍得将嫡女下嫁,只好娶了个庶女。”
其实,严道袖此行,目的明确,她那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盯着褚良辰,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思。她深知,要让庾进彻底信任褚良辰,联姻无疑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途径。而提及萧瑾言,无疑是在提醒褚良辰,不要感情用事,要记住自己的使命。
一旁的何松之似乎也被这桩婚事所牵动,缓缓说道:“是啊,褚侍郎,连萧瑾言那样身份尊贵之人,都只能退而求其次,娶得楚国公的庶女。你这回娶的,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,如此天赐良缘,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?”
褚良辰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愁,道:“楚国公,非是在下不愿高攀贵府千金,实乃在下心中之痛未愈。吾妻新丧,若此刻便另娶她人,岂不是对亡妻之灵的大不敬,我心中实难安宁。”
庾进闻言,以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说道:“褚侍郎此言差矣,世间万物,生生不息,你既已失爱妻,而我府中女儿正值妙龄,待字闺中,何不成就一段新的良缘?人生苦短,何须拘泥于这些陈规陋习?”
严道袖手持羽扇,摇头晃脑地附和道:“正是如此,褚侍郎未免过于迂腐。古人云,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。难道真要守着亡妻的牌位,孤老终生不成?你这圣贤书,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,连这最基本的人伦大道都不通了。”
何松之此时也插话进来: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。良辰,你身为褚家独子,若因一时之情,而置家族血脉于不顾,这不仅是个人之失,更是对先祖的大不孝。你若不娶妻,何来子孙承欢膝下?”
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与劝说,褚良辰的神色更加凝重,他缓缓抬起头,深吸一口气,道:“楚国公,诸位,在下心中对亡妻的挂念,非言语所能尽述。她虽已离去,但那份深情,却如影随形,难以割舍。在下恳请诸位能理解这份心情,容我一些时间,待心中伤痛稍减,再做定夺。”
庾进神色凝重而威严:“良辰,老夫欲将爱女许配于你,本是两姓联姻,一堂缔约的佳话,你却一再推诿,莫非是嫌弃小女姿容不足,难入法眼?”
褚良辰闻言,心中五味杂陈,他连忙起身,拱手作揖,神色诚挚:“楚国公,良辰绝无此意。贵千金芳名远播,才情兼备,是我辈仰望之对象。”
庾进闻言,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:“哼,褚侍郎,你这般说辞,岂不是在轻视老夫?既然你并无此意,为何还要假意逢迎,投靠于我?莫非是心中另有所图?”
一旁的严道袖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,轻咳一声,道:“褚侍郎,你还在犹豫什么?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联姻,你怎可错失良机?还不快快应下这门亲事,成就一段佳话!”
褚良辰的目光在两人间流转,心中盘算着每一步可能带来的后果。他深知,一旦答应,便意味着自己背叛新蔡公主。
然而,拒绝,则可能得罪这位权倾一时的楚国公,没办法在他这里得到信任。他深吸一口气,终于开口:“楚国公,请容良辰三思。三日之后,我必有明确答复。”
庾进凝视着褚良辰,片刻的沉默后,他缓缓点头,道:“好吧,褚良辰,老夫就给你三天时间。但愿你能做出明智的选择,莫要让老夫发现你是在敷衍了事。”
翌日,齐国公府,正厅。
阳光正斜斜地洒落在齐国公府的正厅之中,金色的光辉与厅内古朴的陈设交相辉映,却似乎难以驱散空气中那股沉闷与压抑。
萧瑾言,这位平日里总是沉稳自若的萧家之主,此刻却在正厅内来回踱步,眉宇间拧成一团,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。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,每一次落脚都似乎在宣泄着内心的不悦与焦虑。
在一旁,庾馨儿与管灵萱面面相觑,眼神中满是不解与担忧。
庾馨儿身着淡雅的绣花长裙,发髻上点缀着几朵素净的白玉兰,她轻启朱唇,声音柔和:“夫君,出什么事了?看你如此烦忧,妾身心里也甚是不安。”
话音未落,萧瑾言猛地停下脚步,手中紧握的一封信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被他狠狠地摔在了桌面上,信封因撞击而微微翘起一角,露出了里面泛黄的纸张。
这一举动,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。
“夫人,你自己看!”
萧瑾言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怒火。
庾馨儿心中一紧,缓缓伸出手,指尖轻轻触碰到信封,仿佛能感受到信中沉甸甸的内容。
她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纸,一字一句地阅读起来。信上,严道袖的密报清晰明了:褚良辰,在楚国公府中,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庾进提出的联姻之事。
读完信,庾馨儿轻轻合上眼帘,长睫如蝶翼般颤动,再次睁开时,眼中已是一片了然与复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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