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一章：智斗李斯
咸阳城暗流涌动，无形的硝烟弥漫在权力的夹缝之中。李斯府邸的书房内，烛火通明，却驱不散角落里的阴霾。李斯端坐案后，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紫檀桌面，发出沉闷的笃笃声。他面前摊开着一份密报，正是关于昨夜西门黑影失手、暗桩暴露的消息。
“林默……”李斯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，眼中寒光一闪，“倒是小瞧了你的警觉和蒙恬那条忠犬的爪子。不过，游戏才刚刚开始。”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，像毒蛇吐信，“阿芜这颗棋子，该动一动了。”
与此同时，林默军营中气氛肃杀。审讯得来的情报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。李斯的目标直指林默正在研发的核心机密——代号“墨龙”的守城巨械图纸。而阿芜，便是勒在林默咽喉上的绞索。
“大人，李斯老贼绝不会善罢甘休，必会利用阿芜姑娘再设陷阱！”蒙恬眉头紧锁，玄甲上仿佛还残留着昨夜追击的寒气。
林默站在悬挂的咸阳城防图前，背影挺拔却透着凝重。他手中摩挲着一块阿芜遗落的、刻着奇异花纹的木佩，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唯一念想。良久，他转过身，眼中疲惫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：
“蒙将军所言极是。李斯要‘墨龙’，要我的命，更想借此扳倒一切阻碍他独揽大权之人。被动防守，只会被他牵着鼻子走，最终人图两失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斩钉截铁，“他要智斗，我便奉陪到底！以其人之道，还治其人之身！”
智斗的序幕，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拉开。
翌日清晨，一名衣衫褴褛、面容憔悴的少女被巡逻士兵在军营外围的灌木丛中发现。她昏迷不醒，手中却紧紧攥着一枚染血的木佩——正是阿芜那块！士兵们不敢怠慢，立刻将她抬入营中救治。
消息传到林默耳中，他心头猛地一跳，几乎要立刻冲过去。但昨夜黑影的警告言犹在耳，李斯的手段阴险毒辣。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对匆匆赶来的蒙恬和项少龙沉声道：“人，要看。但记住，眼睛看到的，未必是真相。李斯擅长制造‘真实’的假象。”
在戒备森严的医护营帐内，林默见到了昏迷的“阿芜”。那张脸，与阿芜有九分相似，连嘴角一颗细微的小痣都分毫不差。她身上的伤痕、褴褛的衣衫，都诉说着不堪的遭遇。军医诊断是饥寒交迫加上惊吓过度所致。
“大人，是阿芜姑娘！”项少龙声音带着激动。
林默没有答话，他走到床榻边，俯身仔细观察。少女的呼吸微弱而均匀，眼睑紧闭。他伸出手，似乎想拂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，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皮肤时停住。他目光锐利如鹰，扫过她的耳后、脖颈、手腕……忽然，他瞳孔微微一缩！
在“阿芜”左手手腕内侧，一道极其细微、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陈旧划痕，位置与他记忆中阿芜那道被炉火烫伤的疤痕，偏差了毫厘！真正的阿芜，那道疤是在手腕外侧偏上的位置！
林默不动声色地收回手，对军医吩咐道：“好生照料，用最好的药，务必让她尽快醒来。” 随即，他给了蒙恬和项少龙一个极其隐蔽的眼神。
走出营帐，林默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：“是假的！手腕的疤痕位置不对！”
蒙恬倒吸一口凉气：“李斯竟能找到如此相像的替身？！他想做什么？”
“试探，或者……引蛇出洞。”林默眼中寒芒闪烁，“他想确认我是否真的在乎阿芜，更想看看我是否会因此方寸大乱，露出破绽，甚至……交出‘墨龙’图纸来换人！”
既然李斯抛出了诱饵，林默决定顺势而为，布下一场更大的局。
他首先加强了军营的明岗暗哨，尤其是“假阿芜”所在的营帐，守卫森严得连只苍蝇都难以飞入，营造出一种极度重视的假象。同时，他秘密下令心腹，在军营各处散布“督工大人为救红颜知己，日夜忧心，研发进度已受影响”的消息。
暗地里，林默的工作节奏却陡然加快。他几乎不眠不休地泡在工坊里，灯火彻夜通明。项少龙被赋予了秘密任务：利用其江湖背景和灵敏的嗅觉，暗中搜寻真正的阿芜可能被关押的地点线索。
数日后，“假阿芜”在精心“救治”下悠悠转醒。她醒来后，表现得惊恐万分，语无伦次地诉说着自己被关押在阴暗地牢、受尽折磨的经历，细节逼真，令人动容。她紧紧抓住前来“探望”的林默的衣袖，泪水涟涟：“林默哥哥，救我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好可怕……他们说……你再不交出图纸，就要把我……把我……” 恐惧让她浑身颤抖，演得入木三分。
林默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和担忧（对真正阿芜的担忧），脸上挤出痛心和愤怒交织的表情，紧紧握住“假阿芜”的手（巧妙地避开了手腕疤痕处），声音低沉而坚定：“阿芜别怕！回来了就好！图纸……图纸我一定会想办法！绝不会再让你受苦！” 这番情真意切的“表演”，让暗中观察的李斯眼线深信不疑。
消息很快传到李斯耳中。他捻着胡须，得意地笑了：“英雄难过美人关，林默啊林默，你终究逃不出这情字一劫。看来，火候差不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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