葬神海,浊浪滔天。
三艘金灵神族标志性的“破界神梭”撕裂厚重的幽冥死气,如同三柄淬了寒芒的金色巨剑,悬停在星陨阁山门上空。神梭表面流淌的庚金神纹,将下方星陨阁守护大阵的光辉都压得黯淡无光,肃杀之气冻结了整片海域。
星陨阁主墨玄子,须发皆白,此刻却面如金纸,浑身仙王初期的气息在神梭散发的威压下显得摇摇欲坠。他带着阁中仅存的几位长老,惶恐地迎出山门,对着悬空神梭深深拜下,声音都在发颤:
“不知金戈、金煞两位神族长老驾临,有失远迎!还请长老示下,星陨阁…有何处得罪了神族?”
神梭舱门无声滑开,两道身影踏空而下,宛如神只临凡。左侧金戈,面容冷硬如刀削,背负一柄缠绕着金色雷霆的巨剑;右侧金煞,眼神阴鸷,手中把玩着两颗不断碰撞、发出刺耳摩擦声的浑圆金珠。两人皆是仙帝中期的恐怖威压,毫不收敛地倾泻而下,压得星陨阁众人几乎匍匐在地。
“得罪?”金煞阴恻恻地笑了,声音如同金铁刮擦,“墨阁主,你星陨阁依附天机楼,在我神族与天机楼交恶之际,仍多次暗中为其提供星辰精粹,输送物资…这,算不算得罪?”
墨玄子额头冷汗涔涔:“金煞长老明鉴!那…那都是些小生意,迫于天机楼势大,不敢不从啊!我星陨阁对金灵神族的忠心,天地可鉴!”
“忠心?”金戈开口,声音如同闷雷滚动,带着冰冷的讥诮,“忠心需要用行动证明。今日,便是你等表忠心的机会。”他手指一弹,一枚金光灿灿的玉简落在墨玄子面前,“这上面,是与星陨阁一般‘身不由己’的几家势力名单。明日血月升起前,名单上所有势力,鸡犬不留!他们的山门宝库、所有弟子门人,便是你星陨阁向我神族献上的‘投名状’!”
嗡!
玉简悬浮,神光流转,映照出一个个墨玄子熟悉的名字:流云剑派、百草谷、玄龟岛……甚至包括几个与他有过命交情的小宗门!
墨玄子如遭雷击,浑身剧震,脸色瞬间惨白如死人。他身后的几位长老更是失声惊呼,眼中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。
“金戈长老!这…这是灭门绝户啊!他们…他们有何罪过?”一位耿直的长老忍不住悲呼。
噗嗤!
一道细微的金光闪过,快得超越思维。那长老的头颅瞬间爆开,红白之物溅了墨玄子一脸!无头尸体软软倒下。
金煞收回屈指一弹的手指,指尖一滴鲜血缓缓蒸发,声音平淡得令人骨髓发寒:“罪?弱小,便是原罪。质疑神谕,罪加一等。墨阁主,你…还有疑问吗?”
浓重的血腥味在死寂的海风中弥漫。星陨阁众人噤若寒蝉,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们淹没。墨玄子脸上沾着滚烫的血和脑浆,身体筛糠般抖动着。他看着地上同袍温热的尸体,又看向那悬浮的、如同催命符般的玉简名单,再望向空中那两尊煞气滔天的金灵神帝,一股极致的冰寒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“我…我…”墨玄子嘴唇哆嗦着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音节。一边是道义良知和朝夕相处的盟友,一边是眼前如山的恐怖威压和灭顶之灾。挣扎只持续了瞬息,求生的本能和对力量的恐惧,彻底碾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犹豫。
他猛地跪倒在地,五体投地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礁石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扭曲的狂热:“星陨阁上下,愿为神族前驱!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这名单…墨玄子接了!定不负长老所托!”他伸出颤抖的手,死死抓住了那枚冰冷的玉简,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,又像是握住了通往深渊的钥匙。
金戈与金煞对视一眼,眼中皆是不加掩饰的鄙夷与满意。人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果然脆弱如纸。
“很好。”金戈的声音依旧冰冷,“记住,血月升起之时,便是献祭开始之刻。祭品的精血与哀嚎,将化为最甘美的琼浆,助我神族…功成!”他目光投向葬神海深处翻涌的幽冥死气,仿佛穿透了空间,看到了蚀骨魔渊的方向,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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蚀骨魔渊,混沌归源大阵笼罩之下,肃杀更浓。
楚凌霄盘坐于血月莲台核心,双目紧闭,混沌帝念却早已覆盖整个大阵,如同无形的天网。突然,他眉心微蹙,感应到一股极其隐晦、带着浓烈恶意的阵法波动,自极其遥远的太古神国方向传来,目标直指莲台中央昏迷的夜九幽!
“逆乱血月阵?”楚凌霄瞬间洞悉其本质,声音冰冷,“金灵神族…竟敢窃取九幽本源之力,行此卑劣之举!”
几乎同时,夜九幽眉心那道被压制的暗紫魔念,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,猛地剧烈挣扎起来!原本稳定的暗紫纹路骤然变得鲜亮刺目,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,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腐朽终结气息!一股混乱、狂暴的幽冥之力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溢出,冲击着林青璇布下的造化锁链和九转锁魂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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