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元蹲下来,指尖拂过靴底的钉痕。
寒风灌进领口,他却觉得后颈发烫——这哪是普通游骑?
分明是匈奴的"鹰视队",专司刺探军情,行踪诡秘如鬼。
"丞相。"徐盛突然压低声音,"末将在界河边捡到的箭镞,和这具尸体的佩刀......"他抽出死者腰间的短刀,刀身上一道月牙形凹痕在雪地里泛着冷光,"都是左贤王部独有的'寒月纹'。"
远处传来关羽的呼喝,他正用刀尖挑着死者的狼头旗,红缨上的血珠滴在雪地上,像开了朵妖异的花。
陈子元望着那抹红,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《汉书·匈奴传》——匈奴人最善"诱敌深入",先派小股游骑试探,等对方放松警惕,再引大股骑兵包抄。
"回营。"陈子元突然起身,大氅下摆扫起一片雪雾,"今夜加派三重岗哨,所有火盆移到帐外,马厩里的马全部喂饱。"
徐盛一怔,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——若真有伏兵,今夜必定来探营。
火盆移到帐外,影子会投在雪地上,让伏兵看不出帐中虚实;喂饱战马,是为了随时能突围。
"末将这就去安排。"徐盛翻身上马,银甲在暮色中闪了闪,像道劈开阴云的光。
关羽牵着赤兔马走过来,刀已入鞘,刀环上还挂着半片狼头旗的流苏:"丞相这般谨慎,倒像当年在新野防曹操。"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调侃,可丹凤眼里却多了丝认真,"某今夜亲自守前营。"
陈子元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关云长的甲胄硬得像块铁,可他知道,这铁皮下裹着的是比铁还热的血。
营地的篝火升起来时,暮色已经浸透了草原。
陈子元坐在帐中,面前的铜炉烧着松枝,香气混着雪水的冷意钻进鼻腔。
他解下大氅,露出里面月白色中衣——前心处的汗渍已经结成盐霜,是刚才骑马时出的。
帐外传来巡夜的梆子声,"咚——咚——",在寒夜里格外清晰。
陈子元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,刚要躺下,突然听见帐外的守卫压低声音:"什么人?"
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,像是积雪被轻轻踩碎的声音。
陈子元的手按在案头的佩剑上,剑鞘与木案摩擦出细微的声响。
帐外突然安静下来,静得能听见松枝在炉中爆裂的轻响。
陈子元望着帐门处晃动的影子——那影子比普通士兵高出半头,轮廓像极了......
"丞相。"徐盛的声音从帐外传来,带着夜露的湿冷,"末将新换了岗哨,每五十步加派一人。"
陈子元松了手,剑鞘磕在案上,发出"当"的一声。
他扯过被子盖在身上,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帐外的风声里,似乎藏着另一种声音,像是无数马蹄在远处的雪地里闷响,又像是狼在山梁后低嚎。
他望着帐顶被篝火映红的影子,突然想起徐盛下午说的话:"草原的冬天,连风里都藏着刀。"
而此刻,那把刀,似乎已经出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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