帐外忽有马蹄声急,孙乾掀帘而入,额角还沾着草屑:"子龙将军派来的斥侯回报,延津南岸突然多了二十里连营,张辽的'张'字旗遮得江雾都透不出光!"
"看看。"贾诩将军报推到案心,泛黄的绢帛上"延津"二字被他用朱笔圈了三重,"曹操让乐进攻乌巢是虚,在延津布下天罗地网才是实。
他要的不是粮草,是咱们分兵后的空当——等咱们的人马散在黄河两岸,他这把刀,就要捅进咱们心口了。"
帐中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。
简雍的手还悬在半空,酒气混着冷汗的酸意漫开;孙乾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,草屑簌簌落在青石板上;陈子元望着贾诩鬓角的白发,忽然想起前世史书中"延津之战"的注脚——"曹公以乌巢为饵,破玄德于河滨"。
原来这局,从曹操让乐进摸黑出发时,就已经布好了。
"那咱们该如何?"刘备的声音从帐后传来。
他披着玄铁鳞甲,甲叶在烛火下泛着冷光,腰间的双股剑未佩剑鞘,剑柄上的鱼鳞纹擦得发亮。
陈子元喉头动了动。
前世他读《三国志》时总替刘备惋惜,若当时能识破曹操的声东击西...此刻他望着刘备眼中跳动的火光,忽然想起入蜀时刘备拍着他肩膀说"元弟的脑子,比我这当哥的好使"。
他向前一步,靴底碾过孙乾落下的草屑:"按兵不动。"
"什么?"简雍差点掀翻案上茶盏,"乌巢若失,咱们二十万大军喝西北风去?"
"乌巢失不了。"陈子元伸手按住案角,指腹触到贾诩圈画的朱痕,"张南虽贪杯,可咱们前日刚派了三百校刀手过去——那些人是云长从荆州带出来的,刀磨得比月光还利。
乐进就算摸到寨后,也得先过这三百把刀的关。"他转向刘备,目光灼灼,"而延津...必须死守住。"
贾诩抚须而笑,眼角的皱纹里浸着赞许:"子元说得对。
曹操要的是咱们分兵,咱们偏要攥成拳头。
传令下去:乌巢守军按兵不动,只做被袭模样;延津方面,赵云带三千白马义从守西岸,黄老将军率藤甲兵伏在南坡——等曹操的人过了河,咱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。"
刘备的手掌重重拍在剑柄上,鳞甲相撞的脆响惊得帐外巡夜的雁群扑棱棱飞起。
他望着帐外渐亮的天色,喉结滚动:"备这就去延津。"
此时的黄河渡口,晨雾正像被刀割开般散去。
曹操立在楼船上,玄色大氅被河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他望着对岸若隐若现的"刘"字旗,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牌——那是袁绍旧部送来的,此刻在掌心烫得慌。"开船。"他对掌舵的水手说,声音里裹着冰碴,"告诉乐进,乌巢的火,该点了。"
延津西岸的高坡上,刘备勒住青骓马。
他望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,甲叶下的皮肤起了层鸡皮疙瘩——曹操竟把整个虎豹骑都带来了,连许褚的镔铁大戟都在船头闪着冷光。
身后传来马蹄声,赵云的银枪挑开晨雾:"主公,黄老将军已在南坡布好伏兵,子龙的白马义从随时能冲阵。"
"好。"刘备抽剑指向河面,剑刃映出他泛红的眼尾,"等曹操的前军过了河,咱们——"
话音未落,对岸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。
曹操的旗舰上,一面"吕"字旗正破雾而起,红袍金戟的身影在船头格外醒目。
刘备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是吕布!
他分明记得三日前细作回报吕布还在徐州养伤,怎么此刻...
"翼德!"刘备转头大喊。
张飞的丈八蛇矛已从后军挑开帐帘,豹眼圆睁时震得鬓角的红缨乱颤:"哥哥说,某这就去会会那三姓家奴!"
晨雾中,吕布的方天画戟已指向前方,赤兔马的嘶鸣混着黄河水的咆哮,在两军阵前撞出一片血雨腥风的前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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