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子元站在军机殿的中央,手中执一卷刚刚呈上的海图,目光沉静如水。
殿内烛火摇曳,映得他身后的山河舆图斑驳起伏,仿佛千军万马正悄然奔腾。
“蒋钦已焚毁百乘港口,南洋诸国震动。”他缓缓开口,声音不急不缓,却自带一种令人心折的威严,“但此战只是开端,非终结。”
徐庶立于一侧,眉头紧锁:“大人之意,是要继续扩大海军规模?”
“正是。”陈子元点头,将海图展开在案上,“南海之广袤远超陆地,若欲控四海、安天下,必须有足够强盛的水师。如今我大汉虽胜一场,但百乘残余未尽,更遑论西方贵霜、天竺诸国虎视眈眈。扩建南洋舰队与西境水师,已是当务之急。”
话音落下,殿中一片沉默。
刘晔率先皱眉:“可眼下财政吃紧,连魏城尚未彻底整修,朝廷岁入多用于赈灾与边防,恐难支撑如此大规模军备。”
“所以我们要精打细算。”陈子元语气依旧平静,“先设南洋与西域水师架构,暂以旧船为主,招募工匠修缮,同时设立海贸司,从商税中拨出专款用于海军建设。待明年开春,再逐步添置新舰。”
郭嘉一直沉默,此时终于开口:“大人所言甚是,但此举恐怕会引发地方不满,尤其沿海士族,他们一向不愿让渡海利。”
陈子元笑了笑:“这正是我要你政务院全力配合的原因。凡支持者,予其海贸优先权;阻拦者……便让他们尝尝暗卫的手段。”
此语一出,众人皆是一凛。
气氛正凝重间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一名斥候快步冲入,跪地禀报:
“启禀军机大人,北方急报!匈奴单于刘豹已整合草原各部,兵力回升至十二万骑,并遣使向我大汉要求通商与岁贡!”
殿内空气骤然一滞。
刘备坐在主位之上,神色微变,低声道:“刘豹竟有如此能耐?前番北伐,尚不过残部流寇,如今怎就卷土重来?”
“此人不简单。”陈子元冷笑一声,他此刻归来,不是求和,而是试探。”
“试探?”徐庶皱眉。
“正是。”陈子元转身走向窗边,遥望远方夜色,“草原久乱,唯强者能服众。刘豹靠的是铁血与恩惠并施,如今统一诸部,下一步便是南侵。但他也清楚,若贸然犯边,必遭雷霆之击。”
“所以他先派使者,试探我朝反应。”郭嘉接道。
“不错。”陈子元嘴角扬起一抹冷意,“但这对我们而言,反而是个机会。”
“机会?”刘备抬眼看他。
“草原始终是我大汉心腹之患。”陈子元缓缓说道,“若不趁早铲除,将来必成大祸。如今刘豹初立,根基未稳,若能在其羽翼未丰之前予以打击,便可断其气运,保数十年平安。”
刘备沉思片刻,缓缓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只是——”他顿了顿,目光有些落寞,“如今中原初定,百姓盼安,朕亦愿休养生息。若再来一场大战,不知又要多少将士埋骨异乡。”
陈子元静静看着这位仁德之君,心中微微一叹。
他知道刘备并非怯战,而是历经战火,早已看透战争的代价。
“陛下所虑极是。”他语气放缓,“臣建议,今冬备战,来年开春再议出兵事宜。届时若彼主动挑衅,我军便可名正言顺挥师北上。”
“也只能如此了。”刘备叹息着应允。
殿内再次陷入沉思,唯有窗外寒风呼啸,吹动檐角铜铃叮当作响。
夜深之时,陈子元独坐书房,望着桌上摊开的海图与边疆舆图,久久未曾合眼。
而他必须在这风雨欲来的世界中,布下属于自己的棋局。
就在此时,外头脚步轻响,徐庶悄然走入,递上一份密信。
“何事?”陈子元抬头。
“郭嘉方才提议,为缓解财政压力,可考虑增加商税。”
陈子元闻言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增加商税?”他冷笑一声,眼中寒芒一闪,“那是饮鸩止渴之举。一旦加税,商人避之不及,海贸必衰,反而伤及根本。”
“大人之意是?”
“开源节流,才是正途。”陈子元站起身来,负手而立,语气坚定,“我自有打算。”
徐庶看着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,心中微微一震。
而接下来的一场风暴,恐怕比谁都更为猛烈。
夜色深沉,寒风穿廊,军机殿外的青石地面已结了一层薄霜。
书房内,烛火未熄,陈子元端坐案前,手执一份由政务院拟定的税改草案,眉头紧锁。
“加商税?”他冷笑一声,手指轻敲案面,“郭奉孝这是急了。”
徐庶站在一旁,低声说道:“大人,郭尚书确是为国计民生考虑,如今朝廷银库几近枯竭,扩建海军、整修魏城、赈灾北疆,哪一项不是千金之费?”
“我自然知道他为何而急。”陈子元缓缓合上奏折,语气平静却透出一丝冷意,“但他只看到了眼前的水,没看到江河的源头。商人若是不堪重负,海贸便会萎缩,届时不仅税收难增,连带整个南洋贸易都将受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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