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单中赫然有三人顶着“户曹观察”头衔,却对基础能耗公式一窍不通,反在考卷边缘私刻暗记,疑似传递密信。
李息没有立刻上报成都。
他记得陈子元临行前那句“令可压人,压不住事”,也记得主公将六字素笺交出时的决然。
于是他转身北上,将名单封入油布囊,托付最隐秘的商驿快骑,直送上邽。
“让黄使自己决。”他在驿口勒马回望,喃喃自语,“这火,烧到谁脚下,就该由谁来扑。”
与此同时,枹罕城外的算棚已悄然转型为“讲义试炼常设点”。
赵弘每日亲授《火政算例》第三章“能耗基线核定法”,声音洪亮如钟。
百姓围坐听讲,笔尖沙沙,粗纸上的数字渐渐连成网。
而胡烈则暗中调阅过往三月所有申报油耗记录,逐条比对地域差异与人口基数,发现陇西七县中竟有五县上报数据呈诡异的“阶梯式递增”——恰与某几支商队的运油路线重合。
他不动声色,只命账吏以“教学演练”为名,将一组经过微调的假题编入下一轮试炼:题干中嵌入一处隐蔽逻辑陷阱,若答题者本能修正,则为真学者;若固执套用错误模板,则极可能受过人为灌输。
假题流出第三日,便有三人当场争执不休,坚称标准答案有误,甚至掏出随身小册对照。
胡烈令人悄然抄录册中内容,发现竟是手写版《油政秘要录》,署名模糊,但页脚烙印一枚残缺印章——形似羊首,一角断裂。
他盯着那印记良久,终未声张,只将册子封入匣中,交予夜间潜来的信使。
数日后,陈子元车队行至剑阁,夜宿古驿。
栈道风急,檐下铁马叮当。
他独坐灯前,翻阅李息呈上的密账——那是从三名逆行账马身上截获的焚油坊旧档,纸页焦黄,字迹颤抖。
其中一页夹在两层油布之间,墨色淡却清晰,记录着“狄道—临洮线十一月耗油实测值”,然而数值下方,竟有一行极小的涂鸦:一只断角的羊,低头啃食一株枯草。
陈子元的手指猛地一顿。
黑水坡……十年前那场粮秣贪腐案,残存的口粮簿上,就有这个符号。
当时他尚未穿越至此,却在后世史料中见过拓片影印——那是某个隐秘账帮的标记,专为篡改官府基线数据而设,一旦得手,便可长期操控资源配额,从中抽血。
如今,同样的符号,出现在油政改革的核心数据旁。
“不是巧合。”他低声自语,眸光渐冷如刃,“有人在复刻旧案……而且,比当年更狠。粮可忍,油不行——红票信用一旦崩塌,整个账政体系将不攻自破。”
窗外,夜风骤起,吹得烛火摇曳。
他缓缓合上密账,提笔研墨,取出一张薄宣。
“李息。”他唤道。
“在。”
“拓印这符号,十份。”他将宣纸覆在那页角落,以细笔轻描慢摹,直至断角羊的轮廓清晰浮现,“分送黄琬之、崔业、胡烈、赵弘……还有训导团档案司的几位老掌簿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而坚定:
“不声张,查源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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