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没说完，玄峥突然闷哼一声。
孙小朵转头，看见他的手臂上浮现出和叛军首领一样的青黑纹路，正顺着血管往心口爬。
他的符印在颤抖，蓝光忽明忽暗，额角的汗把前襟都浸透了："这是......玄冥血脉的反噬......当年族长为了封印力量，在血脉里下了咒......"
"咒你个头！"孙小朵急了，金箍棒"啪"地砸在叛军首领后背上，"你撑着点，我帮你！"她也不管什么血脉不血脉，伸手就去抓玄峥的手腕。
玄峥的皮肤烫得惊人，像块烧红的铁，可她咬着牙不松手："我爹说过，疼就喊出来，憋着容易憋出内伤！"
玄峥的睫毛颤了颤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孙小朵看见他眼底闪过点什么——像是雪地里突然绽开的桃花，还没看清就被魔气盖住了。
他反手握住她的手，掌心的符印突然爆发出强光："小朵，抓住我！"
地道里的蓝光和黑光绞成一团。
孙小朵感觉自己像片被卷进龙卷风的叶子，耳边全是叛军首领的怒吼和玄峥的闷哼。
菩提祖师的符咒像不要钱似的往外飞，炸得石壁直掉渣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她突然被甩进个温暖的怀抱里——是菩提祖师，老神仙的道袍都被烧了个洞，胡子焦了半截。
"搞定了？"她抬头，看见叛军首领被道金色光茧裹着，正缓缓沉入地底。
玄峥半跪在地上，符印碎成了粉末，胸口的衣服被血浸透，青黑纹路还没退干净，正顺着脖子往脸上爬。
"暂时封印了。"菩提祖师摸出颗金丹塞进她手里，"给他喂下去，这是我压箱底的......"
"知道知道！"孙小朵爬到玄峥身边，掰他的嘴就把金丹塞了进去。
玄峥的眼睛闭着，睫毛上还挂着汗，苍白的脸像片薄纸。
她突然想起方才他使用符印时的痛苦，想起他说"这是我必须承担的命运"时的苦笑，心里像被谁揪了把。
"喂，你可别死啊。"她戳了戳他的脸，"你要是死了，妖界谁陪我去偷酒窖？
萧逸那家伙滴酒不沾，韦阳一喝就醉，上次我偷喝了半坛梨花酿，结果被老神仙罚抄了三百遍《清净经》！"
玄峥没反应。
孙小朵急了，伸手去探他的鼻息——还有气，就是弱得像根线。
她把他的头抱在腿上，用袖子给他擦脸，突然听见地道口传来脚步声。
"小朵姑娘。"妖界长老的声音带着颤，"方才收到消息......妖王他......"
孙小朵的手顿住了。
她抬头，看见长老的白胡子在抖，身后跟着几个妖界侍卫，手里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，把影子拉得老长。
地道外的天空不知何时阴了，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，一下，两下，像敲在人心上。
玄峥的手指动了动。
孙小朵低头，看见他睫毛颤了颤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又昏了过去。
她握紧他的手，掌心还留着他体温的余温。
地道里的灵核重新回到石龛，幽蓝的光映着石壁上的"封"字，像双沉默的眼睛。
远处的钟声还在响。
孙小朵突然想起老板临终前的话，想起玄峥藏了十年的符印，想起叛军首领眼里的疯狂——这事儿，怕还没完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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