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海边的铁匠铺里,二郎神正抡着打铁锤。
"这犁头再宽三寸。"他把烧红的铁坯按在砧子上,火星子溅到村妇手背上。
那双手布满旧伤,新伤叠着旧伤,像块被揉皱的粗布。
"以前...谁让你跪?"他突然问。
村妇正用破布裹犁把,闻言愣了愣:"不是谁...是习惯了。
跪神坛,跪祠堂,跪田埂...总觉得不跪,天就要塌。"
二郎神的锤子停在半空。
他盯着炉子里的火,突然把犁底砸成弧形——像只托举的手。
春耕那天,全村人用新犁翻地。
犁头过处,泥土自动翻出整齐的犁沟,远远看去,竟排成个"平"字。
雷部的小神驾着云路过,刚要劈道雷试试新规矩,就见犁沟里泛着光,那光里影影绰绰全是举着锄头的手。
他捏着雷诀的手哆嗦起来,最后挠了挠头:"这...这雷劈不下去啊。"
"劈不下去就对了。"孟婆端着汤碗从奈何桥边探出头,"不是劈不动,是理亏了。"
当孙小朵重返方寸山时,讲道石的裂缝里已经爬满了绿藤。
藤蔓缠着"无法无相无师"六字石,偏在"无师"二字下缠得最紧,像要把那两个字刻进石头里。
她伸手碰了碰藤蔓,藤尖突然颤了颤,渗出滴清露。
清露"吧嗒"落在她手心里,竟传来段模糊的声音——是她幼年被众神围在南天门,急得掉眼泪时的抽噎声。
"原来你一直记得..."孙小朵望着满山石藤,突然笑出了泪,"记得我哭过。"
千里外的沙地上,盲童正用树枝画圈。
他突然停手,歪着头:"阿爹,地在抖。"
沙面裂开细缝,那些缝竟像无数只手,在底下悄悄交握。
后来的日子里,花果山的小妖们常看见,清晨的桃林小径上,有个穿红裙的姑娘慢慢走着。
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翻跟头、揪猴儿耳朵,只是顺着桃枝上的光字走,看花瓣落下来排成"我在",看泥土里冒出的草芽弯成"我选"。
而桃林深处的幼桃树,正悄悄把根往更深处扎——那里有无数未说出口的哭,正变成新的年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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