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夜里,光草的种子就跟着风飞走了。
邻村的娃捡着种子往土里一撒,第二日也冒出了光;山野里的兔子衔着种子跑,草窠里也亮了;连河对岸的洗衣妇都喊:“快看!水里漂着发光的草籽!”
二郎神敲窑壁的第七下,雨来了。
不是从天上倒的,是从地上升的。
雾蒙蒙的水汽裹着菌林,慢慢凝成露珠,“吧嗒吧嗒”往菌丝上落。
村民们举着斗笠傻站着,王二柱的斗笠里接了半兜水,他舔了舔,咧嘴笑:“甜的!比井里的水还甜!”
“早跟你们说别掘井。”二郎神蹲在窑边,用树枝拨拉着炭灰,“当年劈山崩的碎石,早渗进地底下当水引子了。我敲窑壁,是喊它们回家。”
更奇的是邻村的铁匠。
这夜个个梦见有闷鼓响,“咚——咚——咚——”,第二天不约而同抡起铁锤,“叮——叮——叮——”敲得铁砧直颤。
王二柱跑过去看,乐了:“你们这是给菌林打节奏呢!”
二郎神望着远处此起彼伏的锤声,窑顶的菌子在露珠里泛着幽蓝,像当年他劈山时崩飞的碎石。
他摸了摸腰间的三尖两刃刀——刀鞘上结了层薄灰,倒比从前亮堂。
“神不在天,音在人间。”他对着窑火轻声说,火星子“噼啪”炸响,像在应他。
孙小朵到东海时,渔夫们正坐在船头拍水。
“咚——啪——咚——”节奏乱得像猴儿敲铜锣。
她蹲在礁石上看了半宿,眼都熬红了,突然“噗嗤”笑出声——每当鱼群近岸,这些乱拍的手竟自己合上了拍,“咚啪咚啪”像敲渔鼓,鱼群就“哗啦”往网里钻。
“老丈,这是啥讲究?”她拽住个划桨的老渔夫。
老渔夫眯眼笑:“从前看网眼大小,现在看自个儿良心。鱼不躲,因知我们不贪——你听,它们在水里给咱们打拍子呢!”
话音刚落,海面的波光突然聚成一行虚字。
孙小朵刚要凑近些看,风“呼”地刮过,字散成了星子。
可她心里清楚,那字是“你来了”——和花果山石上的“你不在,山在”是一个笔锋,尾端的墨点都一模一样。
她望着海天交界,那里不知何时铺开了一道光路。
说是路,倒更像光自己长出来的,没有起点没有终点,浪打过来都绕着走,像在给什么人让道。
“要试试吗?”她对着风说。
脚还没踏出去,风先绕着她转了三圈,把裙角吹成朵花。
远处传来狼嚎,这次她听出不一样了——狼嚎里混着点细弱的哼声,像小娃唱的没词小调;再近些,是铁匠的锤声,“叮”“叮”和着菌林露珠的“吧嗒”;再近些,是光草在风里摇晃的“沙沙”,和渔夫拍水的“咚啪”。
这些声音缠成了根线,顺着她的脚腕往上爬,爬过膝盖,爬过心口,最后钻进耳朵里——是花果山的声音。
她摸了摸后颈,那里的汗毛又竖起来了,和昨夜石裂时一样。
“该回家了。”她对着光路笑,“也不知那石头……”
话没说完,风突然大了。
她顺着风望过去,海天交界处的云被吹开条缝,露出点山影——青郁郁的,像谁把春天揉碎了撒在天上。
那是花果山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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