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咔嚓!"
惊雷炸响的刹那,村头那棵百年老槐被劈中了。
韦阳没动,雨幕里他看见树心焦黑的裂缝正渗出点金光,像有什么要往外钻。
等天亮雨停,村民们举着伞围过来,就见焦痕竟凝成张人脸模样,嘴角还翘着,像在笑。
"神显灵啦!"李婶扑通跪下,"快搭庙!供三牲!"
"要立碑!"王老汉摸着焦痕直掉泪,"我小时候在这树底下抓过蛐蛐,定是树神记着情分!"
韦阳第一次站起身。
他的草鞋沾着泥,走得很慢,慢得像村口老钟摆。
等他站到树前,伸手抚过焦痕的刹那,掌心泛起层淡青色的光——不是神仙的法光,倒像春夜草叶上的露,轻轻一滚就散了。
焦痕"簌簌"往下掉炭末。
等村民们揉着眼睛再看,哪里还有什么神脸?
不过是块烧糊的老树桩子。
当天夜里,老槐树根下钻出簇新芽。
叶子不大,却每片都映着人影——有阿花姑娘梳麻花辫的模样,有铁柱他爹挑水的背影,还有小豆子骑在树杈上偷掏鸟窝的憨样。
孩子们围着新芽拍手笑,李婶蹲在旁边剥毛豆:"啥神不神的?
这不就是咱们自个儿的影儿么?"
老村长蹲下来抓了把土,土里头还混着炭末:"我活了七十岁,今儿才明白——最灵的庙,是没人想着要建的庙。"
二郎神的窑边今晚格外安静。
菌子没发光,村民们举着灯笼直转悠:"莫不是菌子病了?" "要不我去后山挑泉水?"
二郎神蹲在窑前敲铁片。
他敲了十年废铁,手底下的铁片薄得能透光,敲起来"叮叮"响,像山雀啄石头。
村民们凑过去看,就见他把铁片一片一片嵌进窑壁的裂缝里,左三片右三片,倒像给老窑穿了件铁铠甲。
"二郎,你这是..."张婶端着热粥凑近,"补窑?"
"补个屁。"二郎神把最后一片铁片敲实,"这窑跟人似的,老了骨头缝儿就松。
我给它添点硬气,省得它冻着。"
子时三刻,窑里突然泛起光。
不是菌子的幽绿,是铁片映着月光,亮得像撒了把星星。
更奇的是,那些光在地上投出幅星图,线条曲曲绕绕,竟和老辈人说的"巡天律"一个模样。
有识文断字的想拿笔抄,可星图跟着人眼转,你往左看它往右跑,你抬头它就散成光点。
二郎神往草垛上一躺,听着窑边的虫鸣打盹。
梦里他看见小时候在天庭当二郎显圣真君时,总嫌天规太严,现在倒觉得——所谓神律,大概就跟窑里的热乎气儿似的,不是捆人的绳子,是大地打了个哈欠,把暖烘烘的心意,全吐给地上的人了。
孙小朵是在半夜醒的。
她枕着草垛,突然觉得地面在"咚咚"跳,和她的心跳一个节奏。
她闭着眼,就看见体内那缕猴族血脉像条小蛇似的游起来,原先总在心头压着的金箍棒影子,竟"啪"地碎成了星子。
月光透过松枝洒下来,她看见山脚下的小妖们在梦里翻身。
有的吧唧着嘴,像是梦见了桃子;有的皱着眉头,许是梦到了被老猿追着抢蜜罐;还有只小毛猴抱着块石头,尾巴尖儿一翘一翘的——他们的呼吸声,竟和山体的震颤合上了拍。
"原来这山..."她坐起来,月光落了满头,"不是我守着它,是它守着咱们的梦呢。"
风突然大了。
她听见风中飘来缕极轻的声音,像游丝,像叹息:"谁...在...醒..."
这是"风中残语"最后一缕回响了。
孙小朵没说话,光脚往地上一踏。
就见整座花果山缓缓吐出口雾气,白得像云,软得像棉——那是山在伸懒腰,是山在打哈欠,是山,醒了。
万里外的青竹镇,盲童阿福翻了个身,攥着娘亲的手轻声喊:"娘,我梦见山在走路。"
娘亲摸着他的头笑:"山走累了,明儿该到东海了吧?"
孙小朵站在老松树下,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。
山风卷着桃香扑过来,她闻见了——那风里有咸丝丝的海味儿,有浪打礁石的响儿,还有渔民们摇橹的号子声。
她拍了拍裤腿上的草屑,弯腰捡起块被山风卷来的贝壳。
贝壳上还沾着海水,凉丝丝的,像谁在她手心里轻轻挠了一下。
"东海..."她望着东方笑,"该去看看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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