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军事基地的地下三层比林夏想象中还要深。电梯下降了整整两分钟，期间经过了三道生物识别关卡和一次全身扫描。当电梯门终于滑开时，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了金属、消毒剂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朽气息的风。
"欢迎来到'归墟'前哨站。"站在电梯外的军官肩章上四颗星在冷白灯光下闪闪发亮，"我是马修上将，负责本次'门卫'行动。"
林夏没有立即回应。她的目光越过将军，落在远处那个占据了整面墙的观察窗上。窗外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，中央悬浮着被称为"归墟之门"的环形结构——直径至少五十米的金属圆环，表面刻满了未知符号，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暗红色光芒。
"你的小队成员呢？"马修上将皱眉问道。
"牺牲了。"林夏简短回答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狗牌，"除了张明，他...精神状况不稳定，在接受治疗。"
将军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："跟我来。时间不多了。"
穿过三道气密门后，他们来到了观察窗前。近距离看，归墟之门比林夏想象的更加诡异。那暗红色的光芒并非均匀分布，而是像血管一样在金属表面流动，偶尔汇聚成类似文字的图案又迅速消散。
"三天前，门内的活动突然加剧。"马修指向圆环中央看似虚无的空间，"我们的仪器检测到有东西正在尝试穿越。"
林夏眯起眼睛。在圆环中央的黑暗中，她隐约看到某种轮廓正在形成——巨大而模糊，像是潜藏在深水下的生物。更令她不安的是，每当那轮廓移动时，她的太阳穴就会传来一阵刺痛，就像有人用细针轻轻戳刺她的脑组织。
"菌王呢？"林夏直接问道，"陆离——我是说，被菌王吸收的陆离少校的意识指引我来到这里。他说菌王的核心在第二军事基地。"
马修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："谁告诉你这些的？"
"我看到了他的残影，在菌毯构成的幻象中。"林夏没有退缩，"陆离的意识没有被完全吞噬，他留下了线索。"她掏出狗牌，"这上面有第二军事基地的坐标，还有核武库的标识。"
观察室内突然安静得可怕。几个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，警惕地看向这边。马修上将的脸色变得铁青。
"跟我来。"他最终说道，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。
将军带着林夏穿过一条隐蔽的走廊，来到一间没有标识的会议室。门一关上，马修就激活了墙上的干扰装置，确保任何监听设备都会失效。
"你所看到的陆离残影，"马修开门见山，"很可能是菌王设下的陷阱。"
林夏摇头："他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人才会知道的密码。"
"菌王吸收的不只是肉体，还有记忆和思维模式。"马修在房间里踱步，"它变得越来越聪明，林上校。它知道如何利用人类的情感弱点。"
"那这个呢？"林夏将狗牌拍在桌上，"陆离在五个月前就改造了这块狗牌，那时菌王还没有进化出拟态能力！"
马修沉默了片刻，然后走向墙边的保险箱。他输入了一串密码，取出一个黑色金属箱放在桌上。
"你知道'巨手'计划吗？"
林夏摇头。
马修打开箱子，里面是一叠纸质文件——在这个电子化的时代显得格外突兀。最上面的文件盖着"绝密"红色印章，标题是《归墟之门与地外生命体接触预案》。
"三年前，我们在太平洋海底发现了归墟之门。同时发现的还有...某种生物样本。"马修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，"那就是菌王的最初形态。"
林夏感到一阵眩晕，她扶住桌沿才没有跌倒："你是说...菌王不是地球生物？"
"它来自门的那一边。"马修指向观察窗外的巨大圆环，"我们以为那只是一个古老遗迹，直到它突然激活，开始释放孢子。第五区是最早的感染点，然后扩散到整个大陆。"
林夏的大脑飞速运转，拼图的碎片开始组合："所以第二军事基地...这里不只是研究归墟之门的地方，还是..."
"是封印。"马修打断她，"至少目前还是。但门内的活动越来越剧烈，我们的仪器显示有某种巨大物体正在接近门这一侧。科研团队称它为'巨手'，因为从轮廓看像是某种生物的手部。"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，整个地下设施突然震动起来。桌上的文件滑落在地，天花板的灯光闪烁了几下。远处传来警报声，但不是紧急撤离的那种，更像是...某种预警。
"它又靠近了。"马修的表情变得凝重，"每天都会靠近一点。科研团队预测，最多七十二小时后，'巨手'就会完全穿过归墟之门。"
林夏捡起地上的文件，其中一张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——那是一张模糊的深空影像，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暗红色眼瞳，周围环绕着无数触须状结构。照片底部的日期是三天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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