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梦泽的晨曦，驱散了长夜的血腥与魔氛，却未能完全驱散江揽月心中的一丝阴霾。
夜凌风消散前那最后一刻恢复清明的眼神，以及那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“师尊”，如同冰棱般刺入她的心湖，泛起圈圈涟漪。
那是悔恨吗？还是不甘？亦或是……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情感？
她缓缓抬手，虚空中仿佛还残留着夜凌风魔躯消散时逸散的最后一点气息。
那气息中，除了滔天的魔焰与邪恶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……熟悉的，属于曾经那个雪山之巅孤傲少年的味道。
【叮！……系统核心能量充盈，即将进行全面升级！预计升级时间：一个时辰。升级期间，部分功能将暂时关闭，请宿主耐心等待。】
系统的提示音将江揽月从短暂的失神中唤醒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。
不管夜凌风最后是何状态，他融合魔神之眼，意图毁灭雪城，残害生灵，已是铁一般的事实。如今他形神俱灭，也算是为那些无辜的亡魂讨回了公道。
只是，那枚掉落在冰面之上，布满裂痕，光芒黯淡的魔剑，以及系统奖励中那枚所谓的【夜魔之心（残片）】，让她心中隐隐觉得，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。
她弯腰拾起那柄魔剑。
剑身冰冷，其上的魔气在夜凌风消亡后已消散大半，但依旧残留着一丝不属于此界的邪异力量。剑身上的裂痕，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天大战的惨烈。
“仙品下阶，星辰与吞噬之力……”江揽月摩挲着剑柄，若有所思。
这柄剑，在夜凌风手中是为祸苍生的魔兵，但在她手中，或许能成为斩妖除魔的利器。
她又将神识探入系统空间，仔细观察那枚【夜魔之心（残片）】。
那是一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晶体，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色纹路，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，以及一丝微弱却极为精纯的域外天魔本源波动。
“蕴含部分夜凌风堕落后的力量与感悟，可用于特殊用途……”江揽月喃喃自语。
就在她的神识试图更深入地探查这枚残片时，一股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抗拒之力，从残片核心传来，随即又迅速隐匿。
江揽月凤眸微眯，心中警兆顿生！
不对劲！
如果夜凌风真的形神俱灭，这残片之中，不应该还残留着如此清晰的、属于他堕落后的力量印记和那一丝微弱的自主意识！除非……
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：金蝉脱壳！
夜凌风，或者说，是那与他融合的魔神之眼，在最后关头，利用某种她未曾察觉的秘术，将一缕核心魂念与最本源的魔种剥离，以那庞大的魔化肉身和魔神之眼的大部分力量为“祭品”，承受了她那致命一击，从而瞒天过海，逃出生天！
而系统之所以判定夜凌风死亡并给予奖励，很可能是因为其魔化肉身和魔神之眼的主体意识确实被彻底摧毁，符合了系统判定的“死亡条件”。
但那一缕逃逸的魂念与魔种，却可能成为了“漏网之鱼”！
“好一个夜凌风！好一个魔神之眼！”江揽月眼中寒光爆射，一股冰冷的杀意再次升腾而起。
她太大意了！竟然被这孽徒和那老魔头联手摆了一道！
那最后恢复清明的一瞬，那声“师尊”，或许根本不是悔悟，而是……迷惑她的障眼法！或者，是夜凌风本体意识在魔神之眼力量大幅削弱后的短暂苏醒，却被魔神之眼利用，成为了逃遁的掩护！
愤怒，如同火焰般在江揽月胸中燃烧！
但她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事已至此，懊悔无用。
当务之急，是确认夜凌风是否真的逃脱，以及他逃往了何处。
“系统，立刻扫描战场，探查是否有残余的魔神之眼气息或夜凌风的魂念波动！”
江揽月在心中对即将升级完成的系统下令。
【叮！系统升级已完成99.9%……扫描功能暂时受限……检测到极微弱空间波动残留，疑似高阶空间传送或遁术痕迹，目标已远遁，无法追踪……】
果然！
江揽月银牙紧咬。
看来，夜凌风真的逃了！
而且，是借助了某种极为高明的空间手段，连即将升级完成的系统都无法立刻追踪！
“夜凌风……你这孽徒，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，本座也定要将你揪出来，彻底清理门户！”江揽月在心中暗暗发誓。
她知道，一个融合了魔神之眼核心魔种，并且对自己怀有刻骨仇恨的夜凌风，若是让他成功恢复实力，卷土重来，对雪城，对整个修仙界，都将是更大的灾难！
他就像一条隐藏在最深黑暗中的毒蛇，随时都可能再次亮出致命的獠牙。
脑海中，系统升级的进度条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推进，一连串的战斗胜利提示音犹在耳畔回响。
就在此时，系统的升级终于彻底完成。
【叮！系统升级已完成！功德道基系统2.0版本正式上线！感谢宿主耐心等待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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