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丙申日,曹丕回到洛阳。一开始,曹丕问贾诩:“我想讨伐那些不听话的,统一天下,先打吴国还是蜀国好呢?”贾诩回答说:“要是想靠武力攻占,那得先注重军事力量;要是想建立根基,就得崇尚道德教化。陛下您顺应天命接受禅让,统治天下,如果用文德来安抚百姓,等着局势变化,那平定天下就不难了。吴国和蜀国虽然都是小国,但它们一个靠着山,一个隔着水。刘备有雄才大略,诸葛亮善于治理国家;孙权能看清形势,陆逊懂得用兵。他们占据着险要的地势,在江河湖海上划船作战,想要一下子消灭他们可不容易。用兵的道理是,先有必胜的把握再开战,要估量敌人的实力,分析将领的能力,这样才能万无一失。我私下觉得,咱们这些大臣里,没人能比得上刘备、孙权那边的对手,就算陛下您带着天威去攻打,也不见得能有十足的胜算。以前舜帝拿着盾牌和大斧跳舞,有苗部落就归服了,我觉得现在应该先搞文治,再动用武力。”曹丕没听他的,结果最后出兵也没取得啥成果。
丁未日,陈忠侯曹仁去世了。
之前啊,黄元因为不讨诸葛亮喜欢,听说刘备生病了,害怕以后没好日子过,就干脆带着整个郡造反了,还放火烧了临邛城。当时诸葛亮往东去看望刘备病情,成都城里兵力空虚,黄元就更肆无忌惮了。益州治中从事杨洪知道这事儿后,就建议太子派将军陈曶、郑绰去讨伐黄元。大家都觉得黄元要是不围攻成都,就会跑到越巂,占据南中地区。杨洪却分析说:“黄元这人一向凶狠残暴,又没什么恩义信用,他哪有那本事干这事啊!他顶多就是顺着江水往东跑,心里盼着主上平安,到时候就把自己绑了去请罪;要是情况不妙,那就只能投奔吴国,求条活路。咱们只要让陈曶、郑绰在南安峡口那儿截住他,准能抓住他。”后来黄元果然兵败,顺着江东逃,陈曶、郑绰就把他活捉了,然后砍了脑袋。刘备病情越来越严重,就任命丞相诸葛亮辅佐太子,让尚书令李严当副手。刘备对诸葛亮说:“你的才能比曹丕强十倍,肯定能让国家安定,最终成就大事。要是我这儿子能辅佐,你就好好帮他;要是他实在不成器,你就自己看着办吧。”诸葛亮哭着说:“我一定竭尽全力,尽忠职守,死而后已!”刘备又给太子下诏说:“人活到五十岁就不算短命了,我都六十多岁了,也没啥可遗憾的,就是放心不下你们兄弟。你们要努力啊,努力!别觉得坏事小就去做,也别觉得好事小就不做!只有贤德才能让人信服。你爹我德行不够,不值得你学。你以后跟着丞相做事,要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他。”夏天四月癸巳日,刘备在永安去世,谥号昭烈。丞相诸葛亮护送灵柩回成都,任命李严为中都护,让他留在永安镇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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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初四年(公元223年)历史事件评注:三国对峙中的智谋与格局
黄初四年(公元223年)是三国鼎立格局初步稳定后的关键一年,魏、蜀、吴三方的军事交锋与权力交替,不仅展现了个体将领的军事才能,更折射出三国时期战略博弈的复杂性与历史走向的偶然性。这一年的战事与决策,为后续数十年的三国格局埋下了伏笔。
曹魏东线攻势的得与失
曹魏在这一年发动了对东吴的多线进攻,试图趁吴蜀夷陵之战后局势未稳之际扩大战果,但其军事行动呈现出明显的“虎头蛇尾”特征。
曹真与张合在江陵中洲的胜利,体现了曹魏军事实力的优势。然而曹仁在濡须的军事行动,却暴露了其战略判断的严重失误。曹仁作为曹魏元老将领,本应具备丰富的作战经验,但在濡须之战中却连续犯错:先是中了朱桓的“声东击西”之计,分散兵力;后又无视蒋济的劝阻,执意派常雕、王双袭取中洲,最终导致损兵折将。朱桓以五千兵力击溃曹仁数万大军,不仅展现了其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能,更印证了“胜负在将不在众寡”的战争规律。他通过心理动员稳定军心,利用地理优势以逸待劳,又以“偃旗鼓”示弱诱敌,一系列操作将战术灵活性发挥到极致,成为三国时期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。
值得注意的是,曹魏此次南征虽有局部胜利,却未能实现战略目标。曹真围攻江陵六月之久,面对朱然率领的五千残兵仍未能破城,反而因疫疾与后勤问题被迫撤军。董昭对夏侯尚“浮桥屯渚”战术的批评,精准指出了曹魏军事行动中的冒险主义倾向——违背“兵好进恶退”的基本规律,忽视地理与水文风险,最终陷入被动。这反映出曹丕时期的曹魏军事决策,已缺乏曹操时代的稳健与谨慎。
东吴防御体系的韧性显现
面对曹魏的大举进攻,东吴展现出极强的防御韧性,这种韧性既源于将领的出色发挥,也得益于孙权的用人智慧。
朱然在江陵的坚守堪称奇迹。在“中外断绝、兵多肿病”的绝境下,他不仅能稳定军心,更能“伺间隙攻破魏两屯”,甚至识破并诛杀内应姚泰,其军事素养与心理素质令人惊叹。这一防御战的胜利,印证了吕蒙临终前对朱然“胆守有余”的评价,也体现了孙权用人不疑的魄力——在吕蒙推荐后即赋予朱然节钺,使其能全权指挥江陵防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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