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叫莲儿。”那人的声音忽然哽咽,“去年被影阁掳走,说是要教她刺绣,其实是逼着她用毒盐染布……那些绣着北斗七星的锦囊,好多都是她染的线。”他忽然指向灵隐寺的方向,“你看,那边的灯笼,就是她给我发的信号。”
萧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灵隐寺后山果然有盏灯笼在晃动,灯光是诡异的绿色,与噬心草燃烧时的颜色相同。他忽然想起容玥说过,噬心草的汁液遇热会发出绿光,那根本不是信号,是有人在用毒草引诱他们过去。
“我跟你去。”萧沅缓缓拔出短刀,刀光在月色下泛着冷光,“但你得先告诉我,你是谁?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影阁的事?”
那人的右手悄悄握住竹篙,铁箍摩擦石阶发出轻微的声响:“我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……”他忽然猛地将竹篙往地上一顿,渡口两侧的芦苇荡里顿时冲出十几个黑衣人,个个手持长刀,脸上都戴着青铜面具,面具上是三足乌鸦的图案。
“萧少侠,别来无恙。”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具,露出张苍白的脸,正是本该被关押在苏州大牢的苏文瑾!他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,手里把玩着半块龙纹玉佩,“没想到吧,我早就买通了狱卒,就等你自投罗网。”
萧沅的目光扫过周围的黑衣人,发现他们的手腕内侧都没有青鸟胎记,显然是影阁的核心成员。他吹了声口哨,长短相间,正是与柳萱约定的信号。“你以为就凭这些人,能留得住我?”
苏文瑾冷笑一声,拍了拍手,乌篷船的舱门忽然打开,里面押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,被麻绳捆着,嘴里塞着布团,正是之前在武当论剑时见过的峨眉派小弟子,圆脸大眼睛,此刻正惊恐地瞪着萧沅。
“这是峨眉派掌门的关门弟子,”苏文瑾用刀指着少女的脖子,“你要是敢动,我就杀了她,让江湖人都知道,是你害死了峨眉的传人。”
萧沅的指尖在刀柄上收紧,掌心的旧伤忽然传来一阵剧痛,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。他知道这是噬心草的毒性在发作,苏文瑾定是在刚才的谈话中,悄悄释放了微量的毒气。
“放下刀,跟我们走。”苏文瑾的刀又凑近了少女几分,“否则,不仅她要死,你那位柳姑娘,恐怕也会有麻烦。”他朝芦苇荡里喊了一声,“把柳姑娘请出来吧。”
两个黑衣人押着个穿绿裙的女子走出来,长发散乱,脸上蒙着布,身形确实与柳萱相似。萧沅的心猛地一沉,正要答应苏文瑾的条件,忽然注意到那女子的鞋子——是双男式的皂靴,而柳萱今天穿的是绣着莲花的布鞋。
“你骗我。”萧沅忽然笑了,“她不是柳萱。”他趁苏文瑾愣神的瞬间,猛地将短刀掷出,正中押着假柳萱的黑衣人手腕,同时飞身扑向苏文瑾,用手肘撞向他的胸口。
苏文瑾没想到萧沅会突然发难,踉跄着后退几步,刀也掉在了地上。少女趁机咬了押着她的黑衣人一口,趁其松手的瞬间,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爆竹,正是容玥给的爆炎丸,往地上一扔,顿时炸开一团火光,将周围的黑衣人逼退了几步。
“是丐帮的信号!”少女扯掉嘴里的布团,声音清脆,“柳姐姐带着人在外面!”
原来这少女不是峨眉弟子,而是丐帮舵主的女儿,之前在苏州桃花宴上见过萧沅,认得他的样子。她刚才故意装作害怕,其实是在拖延时间,等柳萱带人赶来。
芦苇荡里忽然传来一阵厮杀声,柳萱的声音穿透夜色:“萧沅,我们来了!”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,夹杂着丐帮弟子的呼喝和黑衣人的惨叫。
苏文瑾见势不妙,想跳上乌篷船逃跑,却被萧沅一把抓住后领。两人扭打在一起时,萧沅瞥见苏文瑾的腰间露出个锦囊,绣着的北斗七星歪歪扭扭,针脚与之前那少女的荷包如出一辙——原来莲儿不是别人,正是苏文瑾自己的女儿,他一直在用女儿做诱饵。
“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!”萧沅一拳打在苏文瑾的脸上,将他打翻在地,“李默是不是被你杀了?”
苏文瑾吐掉嘴里的血沫,惨笑道:“他?早就被我制成药人了!就在灵隐寺的地窖里,每天用噬心草的汁液浇灌,现在比狗还听话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支飞来的银针射中喉咙,顿时说不出话来。柳萱从芦苇荡里跑出来,手里还握着针筒,身后跟着容砚和锦衣卫,地上已经躺了不少黑衣人的尸体。
“你没事吧?”柳萱扶住萧沅,发现他脸色苍白,知道是旧伤复发,赶紧从药箱里取出护心散给他服下,“刚才那个穿蓑衣的人跑了,丐帮弟子正在追。”
萧沅指着被绑起来的苏文瑾:“他说李默被关在灵隐寺地窖,制成了药人。”他忽然想起那个穿蓑衣的人,“还有那个神秘人,他肯定知道更多秘密,不能让他跑了。”
容砚检查了地上的黑衣人尸体,发现他们的面具内侧都刻着编号,从“甲一”到“甲十”,显然是影阁的精英小队。“苏文瑾的野心比我们想的大,他不仅想复仇,还想控制影阁,自立为王。”他捡起苏文瑾掉在地上的龙纹玉佩,与之前的半块拼在一起,正好是完整的“受命于天”,“这玉佩是他伪造的,真正的皇家玉佩早就被先帝收回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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