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责任?”司命狂笑起来,笑声在长桥上空回荡,激起更多阴影翻涌,“当我看着夜除师尊被罪君撕碎时,谁跟我提责任?当我被囚禁在时间牢笼里重复百年痛苦时,谁又见过我的责任?”她周身突然浮现出无数虚影,那是她作为鹓扶神官时的记忆碎片,有侍奉神主的虔诚,有与夜除论道的日夜,最后都化作被叶婵宫夺权时的血色。
陆嫁嫁的剑突然出鞘,剑光如银河倾泻,精准地斩在司命匕首与李长久金焰之间:“够了。”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你若真想复仇,该找的是操纵这一切的太初六神,不是我们。”
司命的动作猛地顿住,匕首上的幽蓝光芒剧烈闪烁。就在这时,长桥尽头的光门突然震颤起来,门楣上浮现出古老的神文,那些文字组合成一张巨大的脸——是鹓扶的残魂。
“吾之继承者,”残魂的声音带着无尽疲惫,“时间从不是用来回头的,是用来向前走的。你攥着过去的碎片,只会被阴影吞噬。”
司命瞳孔骤缩,匕首哐当落地。她看着光门中浮现的画面:那是她未曾经历的未来——若她此刻让开道路,李长久等人打破神国牢笼后,时间长河将重新流动,夜除的部分残魂或许能在轮回中重聚。
阴影中的嘶吼突然变得狂暴,那些被司命情绪引来的冥兽不再攻击众人,反而疯了似的扑向司命。原来这些阴影本就是她内心的执念所化,此刻正随着她的动摇而反噬。
“小心!”李长久突然冲向司命,将她从一只冥兽的巨爪下拉出。金焰在他掌心炸开,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,将所有人护在其中。“我知道你恨我。”他看着司命震惊的脸,“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,你看那光门。”
光门此刻正在变得透明,门后隐约可见十二根巨大的锁链,锁链尽头缠绕着一颗跳动的心脏——那是神国牢笼的核心,也是太初六神用来囚禁世界本源的关键。而在心脏旁边,悬浮着一枚青铜令牌,上面刻着“长明”二字,正是李长久缺失的最后一块权柄碎片。
司命看着那枚令牌,又看看李长久手臂上被冥兽利爪划开的伤口,突然咬了咬牙,捡起匕首转身冲向冥兽群:“别以为我是帮你!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只是不想让师尊白白牺牲!”幽蓝匕首与她的银发一同舞动,这一次,她的目标不再是李长久,而是那些试图吞噬光门的阴影。
陆嫁嫁与赵襄儿对视一眼,同时出手。剑光与金芒交织成网,将冥兽层层绞杀。宁小龄则跑到李长久身边,用轮回权柄帮他愈合伤口:“师兄,你的血……”她突然愣住,李长久的血滴落在桥面,竟在石板上烫出了与光门神文相同的印记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李长久低头看着血印,突然明白了什么,“长明权柄需要的不是找到,是唤醒。”他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处三足金乌的胎记,那胎记正随着他的血脉搏动,散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。
当最后一只冥兽被司命的匕首钉在桥栏上时,光门突然完全打开。十二根锁链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,那颗神国心脏开始剧烈收缩,仿佛在惧怕即将到来的命运。
司命拄着匕首喘息,看着李长久走向光门的背影,突然喊道:“李长久!”
李长久回头。
“若你真能打破牢笼……”她别过脸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记得在轮回里,给夜除师尊留个好位置。”
李长久笑了笑,金焰在他身后化作巨大的三足金乌虚影:“不止他,还有所有被这牢笼困住的人。”
说完,他一步踏入光门,金乌虚影发出穿云裂帛的啼鸣,撞向了那十二根缠绕着世界命运的锁链。长桥的阴影在这一刻剧烈翻涌,仿佛有无数被遗忘的灵魂在欢呼,又像是旧世界崩塌前的最后震颤。
金乌啼鸣震碎了光门内的死寂,李长久只觉周身被无数细碎的光粒包裹,那些光粒里藏着千万年来的画面——太初六神铸造牢笼时的凝重,十二神国之主镇守边界的惨烈,还有无数修士冲击枷锁时化为飞灰的瞬间。
“原来这就是世界的真相。”他喃喃自语,三足金乌虚影已撞上第一根锁链。那锁链由“崩坏”权柄凝结而成,是天藏神陨前的最后力量,碰撞的刹那,李长久仿佛看到星辰炸裂的盛景,神魂都被震得发麻。
“用你的‘时间’去磨它!”陆嫁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她与赵襄儿、宁小龄已紧随而至,长剑与金芒、冥气交织成盾,替他挡住锁链震颤时溢出的毁灭之力。
李长久眼中闪过决然,体内时间权柄疯狂运转。他的身影开始在光门内闪烁,时而化作垂髫稚子,时而变回二十八岁飞升时的模样,每一次形态变化都带着不同时段的力量冲击锁链。“天藏前辈,你的权柄不该用来囚禁世界!”他嘶吼着,指尖金焰突然染上银白——那是融合了“长明”与“时间”的新力量,竟在锁链表面烫出细小的裂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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