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边跟着拓跋月,以及几名手持,特制大盾的冉闵铁卫。
那恐怖的复合音波传来,慕容昭立刻感到一阵心悸气短,头晕眼花。
她迅速从药囊中,取出两小团浸了药液的软蜡,塞入耳中。
又递给拓跋月和其他人,但这只能缓解,无法根除。
“这音律…好生诡异霸道!”慕容昭蹙眉。
“非金非石,直攻心神脏腑,更能引动外物共鸣…”
“像是失传已久的‘天魔音’,加上机关扩音之术!”
拓跋月的“虹视症”,在音波和晨雾的特殊环境下。
反而能看到一些,常人无法察觉的景象。
她指着河心方向,声音带着惊异:“阿檀,你看!那声音…像是有颜色的!”
“一道道扭曲的、灰黑色的波纹,从河心那块大礁石上,散发出来。”
“碰到水就变成漩涡,碰到人就钻进他们的七窍…”
“还有一些绿色的、更细的丝线,混在里面,钻进去后,人就更狂躁了!”
她看到的是音波的能量场,和其中夹杂的、荀灌娘发簪中释放的,微量致幻药粉。
慕容昭顺着她指的方向,运足目力,隐约看到了,礁石上的荀灌娘。
一个孤独而决绝的身影,以及那架诡异的“发簪琴”。
“是荀灌娘…‘罗刹阁’主。”慕容昭语气复杂。
“她竟用此法阻战…这是要拉两岸无数生灵,给她陪葬吗?”
她深知如此大规模的音波攻击,对施术者自身,也是极大的负担和反噬。
更别提对普通士兵和流民的伤害,必须阻止她!
“月姐姐,你还能看清那音波最弱、或者方向转换的间隙吗?”慕容昭急问。
拓跋月努力集中精神,眼中虹彩流转:“有…很短暂…像风吹过麦浪的缝隙…”
“每次她拨动那琴上,最长的那几根铁簪时,西南方向的音波会弱一刹那…”
“足够了!”慕容昭眼中闪过决断,她迅速从药囊中,取出数根最长的金针。
毫不犹豫地,将其深深刺入,自己头颈部的几个穴位,翳风、听宫、耳门…
这是极其凶险的做法,旨在暂时彻底封闭,自己的听觉经络,隔绝外部魔音。
稍有不慎,便会伤及脑络,永久失聪甚至瘫痪!
“阿檀!”拓跋月惊呼。
“无妨,我自有分寸。”慕容昭脸色白了白,但眼神愈发清明冷静。
此刻她的世界彻底安静了,再也听不到那恐怖的魔音,但也失去了所有声音。
她只能依靠视觉和直觉。
“铁卫举盾!护住我和月姑娘!月姐姐,为我指引方向缝隙!”
“其他人,准备快舟!待我近身,设法破她琴阵!”
慕容昭深吸一口气,如同离弦之箭,猛地冲出了掩体,向着河滩疾奔!
铁卫举着大盾紧随其后,拓跋月被护在中间,紧张地指引着方向。
一踏入音波直接覆盖的范围,即使听不见,慕容昭也能感觉到,空气在剧烈震动。
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颤抖,护盾上传来密集的、无声的撞击感。
她依靠拓跋月的指引,和自身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。
在无形的音波杀戮场中,寻找着那转瞬即逝的“生门”,身影飘忽,如同鬼魅。
河心礁石上,荀灌娘立刻发现了这个,试图逼近的不速之客。
她冷哼一声,指法骤变,集中数根毒簪的频率。
对准慕容昭的方向,发动了更凌厉的攻击!
生成数道无形无质,却足以摧金裂石的音刃。
混合着剧毒的药粉,撕裂空气,切割水面,直袭而来!
南岸东晋军中,也发现了北岸的异动,桓温部将疑是冉闵的诡计。
下令弓弩手,向河心任何移动物体,覆盖射击。
流矢如雨,进一步增加了,慕容昭逼近的难度。
第三幕:修罗悲
黄河河面,从北岸至河心礁石的死亡地带。
黎明到来,但天色因音波和雾气,反而更加昏暗。
波涛因音波震荡而极不稳定,时而掀起诡异的静默浪涌,时而炸开浑浊的水花。
水面上漂浮着,碎裂的木板、挣扎的落水士兵、还有被音波震死的鱼虾。
箭矢不断落下,发出噗噗的入水声,慕容昭的身影,就在这地狱绘卷中艰难前行。
依靠拓跋月的精准指引,和铁卫的拼死掩护。
不断有人被音刃击中,惨叫无声地倒下,或被箭矢射中沉入河底。
慕容昭终于冲到了河边,一跃上了一艘快舟。
舟上死士奋力划桨,向着河心礁石冲去。
越靠近礁石,那无声的震动,就越发剧烈。
快舟像狂风中的落叶般摇晃,船板发出即将解体的呻吟。
荀灌娘的攻势,愈发集中和凶猛。
慕容昭站在船头,岿然不动,她封了听穴,视觉和直觉提升到极致。
她看到空气的扭曲,看到水波的异常涌动。
甚至能凭借皮肤,感受到音刃袭来的方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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