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舞桐的身体被两种神力包裹，像是站在火焰与冰川的交界处。她能感觉到唐三的本源之力温柔地想要将她的神魂包裹起来，而唐舞麟的金光却如同刀锋般在她体内游走，试图强行重塑她的神格。
她咬紧牙关，额头渗出冷汗，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霍雨浩站在她身前，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，但他已经顾不上疼了。他死死盯着唐舞麟，眼神里除了愤怒，还有警惕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他声音低沉，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。
唐舞麟没有回答，只是静静看着唐舞桐。他的眼神很复杂，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，又像是在看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。
“姐姐。”他忽然开口，声音轻得像是风，“你真的以为，只要活着，就能守护他吗？”
唐舞桐喘着气，嘴唇发白：“我……只想和他在一起。”
“可你现在的状态，连自己都保不住！”唐舞麟的声音陡然拔高，“你以为靠父亲的本源之力，就能维持多久？那不是真正的活着！那只是苟延残喘！”
霍雨浩猛地转身，挡在唐舞桐面前：“那是我们的事！”
“是吗？”唐舞麟冷笑一声，“可你们有没有想过，一旦父亲的力量耗尽，你们怎么办？她会彻底消散，而你，也会因为神魂反噬而死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远处的钟声再次响起，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，像是催命的丧钟。
唐舞桐的身体微微晃动，眼神开始涣散。
霍雨浩伸手扶住她，感受到她越来越轻的呼吸，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。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他咬牙问道。
唐舞麟沉默片刻，缓缓抬起手，掌心凝聚出一团金光。
“我的神魂之力，可以让她成为真正的‘半神’。”他说，“代价是，她必须放弃对凡尘的执念。”
“放屁！”霍雨浩怒吼，“她爱我，就是她的执念！你凭什么替她决定什么该放弃？”
唐舞麟的眼神终于变了。
不再是冷漠，也不是愤怒，而是深深的无奈。
“因为她是我姐姐。”他说，“也是父亲的女儿。”
唐舞桐忽然笑了，笑得有些凄凉。
“弟弟……”她声音虚弱，“你从来都不懂，什么是真正的‘活着’。”
她挣扎着站直身体，看向霍雨浩。
“雨浩……”她轻轻握住他的手，“我不想让你受伤……可是……我真的不想一个人走了。”
霍雨浩的心猛地一颤。
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，眼里有泪光闪动，但没有落下。
“那你别走。”他说，“我不会让你走。”
“可我已经……快撑不住了……”
“那就让我来撑住你。”他紧紧抱住她，“用我的命，换你的命，我也愿意。”
唐舞麟眼神一震。
“你们……疯了吗？”
“也许吧。”霍雨浩低声说，“可这就是我们选的路。”
唐舞桐靠在他怀里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，眼眶红了。
“你知道吗……”她轻声说，“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，就觉得你这个人特别傻。”
“你才傻。”霍雨浩笑了，“为了我，把自己搞得这么惨。”
“可我不后悔。”她抬起头，看着他，“哪怕只有一刻，我也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两人对视，眼神里满是坚定。
唐舞麟站在原地，久久未动。
远处的钟声越发急促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。
唐三一直沉默地看着这一切，终于开口：“舞麟，放下吧。”
唐舞麟猛然抬头：“父亲，你也觉得这样是对的？”
“我没有觉得对。”唐三淡淡地说，“我只是尊重他们的选择。”
“可他们是在找死！”唐舞麟吼道，“你明明知道，她现在的状态，根本撑不了多久！她会死，他也会死！你还要看着他们一起走向毁灭吗？”
唐三沉默。
唐舞桐忽然笑了：“弟弟，你知道吗？有时候，死并不可怕。”
她轻轻松开霍雨浩的手，转头看向唐舞麟。
“真正可怕的，是你连死都不敢面对。”
唐舞麟愣住了。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你担心我。”唐舞桐轻声说，“可你有没有想过，如果我回到神界，永远被困在那个冰冷的地方，才是真正的死亡。”
她看着唐舞麟，眼神温柔却又坚定。
“我不是你的姐姐，也不是父亲的女儿。我是霍雨浩的妻子，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。”
唐舞麟的手慢慢垂下，金光一点点暗淡。
他看着唐舞桐，忽然觉得她比从前更陌生了。
也更真实了。
“你们……真的决定了？”他问。
“嗯。”唐舞桐点头，“我们决定了。”
唐舞麟闭上眼，深吸一口气。
再睁开时，眼神已经平静。
“好。”他说，“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，那就去做吧。”
他说完，转身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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