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余,
一个多月后,
会叶公来救楚,
正好叶公前来援救楚国,
楚惠王之徒与共攻白公,
楚惠王的随从们与叶公共同攻打白公,
杀之。
杀死了他。
惠王乃复位。
惠王于是恢复了王位。
是岁也,
这一年,
灭陈而县之。
楚国灭掉了陈国,并将陈国变成了楚国的一个县。
……
子西使人召王孙胜,沈诸梁闻之,见子西曰:“闻子召王孙胜,信乎?”
子西派人召来王孙胜,叶公子高听说后,去见子西说:“我听说您要召来王孙胜,是真的吗?”
曰:“然。”子高曰:“将焉用之?”
子西说:“是的。”子高问:“您打算怎样用他?”
曰:“吾闻之,胜直而刚,欲置之境。”
子西说:“我听说,王孙胜正直而刚强,想把他安置在边境。”
子高曰:“不可。其为人也,展而不信,爱而不仁,诈而不智,毅而不勇,直而不衷,周而不淑。
子高说:“不行。王孙胜的为人,展而不可信,爱而不仁慈,诈而不明智,毅而不勇敢,直率而不衷,言谈周全而不淑。
复言而不谋身,展也;爱而不谋长,不仁也;以谋盖人,诈也;强忍犯义,毅也;直而不顾,不衷也;周言弃德,不淑也。
实践诺言而不考虑自身的利害,叫做展;外表爱人而不为人作长远打算,叫做不仁;用计谋掩盖别人,叫做诈;狠心违背信义,叫做毅;直率而不顾及隐讳,叫做不衷;言谈周全却抛弃德行,叫做不淑。
是六德者,皆有其华而不实者也,将焉用之。
他这六种品性,都徒有其表而无其实,怎么能用他呢。
“彼其父为戮于楚,其心又狷而不洁。
“他的父亲在楚国被杀,他的心地狭隘偏执而不纯洁。
若其狷也,不忘旧怨,而不以洁悛德,思报怨而已。
如果他的心地狭隘偏执,不忘旧日的怨仇,而又不能用纯洁的心改变他的德行,那么他想的只是报仇罢了。
则其爱也足以得人,其展也足以复之,其诈也足以谋之,其直也足以帅之,其周也足以盖之,其不洁也足以行之,而加之以不仁,奉之以不义,蔑不克矣。
那么他的爱人足以得到人们的拥护,他的讲信用足以实践他的诺言,他的直率足以统帅众人,他的言谈周全足以掩盖他的罪恶,他的内心肮脏足以支配他的行动,再加上他的不仁,奉行他的不义,那没有不成功的。
夫造胜之怨者,皆不在矣。
那些造成王孙胜怨恨的人,现在都不在了。
若来而无宠,速其怒也。
如果召他来而不宠爱他,只会加速他的怨恨。
若其宠之,毅贪无厌,既能得入,而耀之以大利,不仁以长之,思旧怨以修其心,苟国有衅,必不居矣。
如果宠爱他,他会贪得无厌,设法得到人心,还会以更大的利益引诱别人,用不仁慈来助长他们的私欲,想着旧日的怨仇来激起复仇之心,一旦国家有些事端,他肯定不会安分。
非子职之,其谁乎?
那不是您主要承受祸患,又会是谁呢?
彼将思旧怨而欲大宠,动而得人,怨而有术,若果用之,害可待也。
他将想着旧日的怨仇,又想得到大的宠幸,行动起来会得到人心,怨恨复仇也有办法,如果您真的用他,祸害是指日可待的。
余爱子与司马,故不敢不言。”
我爱您和子西,所以不敢不说。”
子西曰:“德其忘怨乎!余善之,夫乃其宁。”
子西说:“用德安抚可以忘掉旧怨吧!我好好待他,他就会安宁。”
子高曰:“不然。吾闻之,唯仁者可好也,可恶也,可高也,可下也。
子高说:“不是这样。我听说,只有仁心的人对他好也可以,对他坏也可以,让他地位高也可以,让他地位低也可以。
好之不偪,恶之不怨,高之不骄,下之不惧。不仁者则不然。
对他好不会凌逼君上,对他坏不会拘怨,地位高不会骄傲,地位低不会忧惧。不仁的人就不是这样。
人好之则偪,恶之则怨,高之则骄,下之则惧。
别人对他好就会凌逼人,对他不好就会抱怨恨,地位高了就会骄傲,地位低了就会忧惧。
骄有欲焉,惧有恶焉,欲恶怨偪,所以生诈谋也。
骄傲就会有贪欲,忧惧就会抱怨恨,贪欲、怨恨和威逼,是所以产生诈谋的原因。
子将若何?若召而下之,将戚而惧;为之上者,将怒而怨。
您准备怎么办?如果召他来而安排在你下面,他将不安而忧惧;对在他上面的人,也将愤怒和抱怨。
诈谋之心,无所靖矣。有一不义,犹败国家,今壹五六,而必欲用之,不亦难乎?吾闻国家将败,必用奸人,而嗜其疾味,其子之谓乎?
他的狡诈的心,将无法安定。有一种不义的品行,就会败坏国家,如今他一身而兼有五六种不义的品行,而您却一定要任用他,不是很危难吗?我听说国家将要败亡,必定任用坏人,而嗜好使人生病的美味,说的大概就是你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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