炭治郎顺着少年指的方向看去,心脏猛地一缩。半埋在岩层里的晶界碑果然出现了一个不规则的洞,洞壁上的秩序符文像被虫蛀过,只剩下残缺的轮廓。而洞的另一端,正源源不断地涌出像素流,落在地上凝结成某种粘稠的胶状物,所过之处,连岩石都在慢慢像素化。
更让人不安的是,那些胶状物里隐约嵌着碎片 —— 是第七小队学员的晶片残片。
“后退。” 炭治郎将少年拉到身后,拔刀的瞬间,刀刃与空气摩擦产生的不是风声,而是尖锐的嗡鸣。秩序符文在刀身流转,却比平时黯淡许多,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着,“把剩下的人撤到安全距离,用信号弹标记范围。”
少年刚跑开,胶状物突然剧烈翻涌起来。一个由像素碎片拼凑成的人形从里面站起,它没有固定的轮廓,四肢像融化的蜡,每动一下就有无数碎片从身上剥落,又立刻被新的像素补上。当它转向炭治郎时,“头部” 的位置裂开一道缝,里面渗出的光流与云层中的裂隙遥相呼应。
“是‘无’的残留意识。” 炭治郎握紧刀柄,刀刃的嗡鸣更响了。他想起 “虚” 离开前留下的记录:混沌意识碎片会模仿接触过的生物形态,但核心始终是无序的像素流。可眼前这个 “人形” 的动作里,却藏着某种规律 —— 它迈出的每一步,都精准地踩在晶轨的节点上,像是在刻意破坏能量网格。
人形突然加速冲来,带起的像素流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沟。炭治郎侧身避开,刀刃顺势劈向它的躯干,却在接触的瞬间感到一股反震力 —— 对方的身体像液态金属般变形,刀刃只切开了一层像素外壳,里面涌出的光流反而顺着刀身往上爬,灼烧着他的虎口。
“晶水之呼吸?五型 —— 绝圆。” 他迅速收刀,淡蓝色的刀痕在身周划出一个完整的圆。秩序符文在圆内高速旋转,形成一道临时屏障,将涌来的像素流挡在外面。那些像素撞在屏障上,发出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响,却始终无法穿透。
人形在屏障外徘徊,像素构成的手指不断敲击屏障表面,发出规律的哒哒声。炭治郎突然意识到,这不是攻击,是在试探 —— 试探屏障的共振频率,就像小偷在摸索门锁的结构。
“信号弹呢?” 他对着耳麦喊。
“已经发射了,队长!” 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但…… 但晶体网络好像被干扰了,救援队还没到!”
炭治郎的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,突然注意到那些倒在地上的熵晶树。树干断裂处的纤维结构虽然被像素侵蚀,核心的晶髓却还保持着完整。他猛地想起蝴蝶忍的研究日志:熵晶晶髓能吸收混沌能量,只要注入足够的秩序力场……
他突然收刀,任由屏障在像素流的撞击下出现裂痕。在人形扑过来的瞬间,他矮身滑到一棵熵晶树后,指尖按在晶髓暴露的断面。秩序符文顺着手臂涌入,晶髓立刻发出刺眼的蓝光,那些原本侵蚀树干的像素碎片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,疯狂地往晶髓里钻。
人形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,转身扑向晶树。炭治郎早有准备,他拔刀劈向晶树的根部,整棵树带着狂暴的蓝光向人形倒去。两者接触的瞬间,爆发出的能量波将炭治郎掀飞出去,他撞在岩石上,喉头一阵发甜,视线里的世界开始晃动。
模糊中,他看到人形在蓝光中逐渐消融,像素碎片被晶树的晶髓强行吸收,凝结成一块不规则的晶石。而那道云层中的裂隙,似乎在能量爆发的冲击下收缩了几分,渗出的光流也变得微弱。
“队长!” 少年跑过来,扶他起身时,手背上的晶片突然发出持续的嗡鸣。这一次不是警报,是通讯信号 —— 救援队终于突破了干扰。
炭治郎靠在岩石上喘气,看着远处晶界碑的方向。虽然暂时击退了人形,但那个被啃出的洞还在,边缘的秩序符文像垂死的心脏般微弱跳动。他知道这不是结束,刚才的人形只是先锋,真正的威胁还在裂隙后面,在那些 “无” 遗留的混沌意识深处。
此时,富士山观测塔的核心控制室里,产屋敷耀哉正盯着不断刷新的监测数据。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,试图重新稳定被干扰的晶体网络,但屏幕上的红色区域仍在缓慢扩大。
“大人,东北方向的晶轨也出现异常了。” 一个年轻的操作员转身汇报,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额发,“像素流正在沿着轨道蔓延,已经突破了两道防御节点。”
产屋敷耀哉咳嗽了几声,指尖的晶片因用力而泛白。他调出备用方案,目光落在 “紧急启动枢机核心” 的选项上。启动它能瞬间净化所有混沌能量,但代价是祢豆子会陷入长时间的休眠 —— 这个刚刚学会平衡秩序与混沌的女孩,可能会因此永远失去苏醒的机会。
“再等等。” 他最终还是关闭了选项,看向屏幕上炭治郎所在区域的光点。那个光点虽然微弱,却始终没有熄灭,像暴雨中的一点星火,“相信他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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