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西门眉梢几不可察地一挑。这身影…太熟悉了。慕容卿?她怎么会出现在这深山老寨里?拍戏?还是…和他一样,在躲什么?
慕容卿似乎并未注意到角落阴影里的何西门。她摘下墨镜,露出一张即使带着旅途疲惫也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,眉头微蹙地看着手机信号格,又抬头环顾着这原始古朴的寨子,红唇微启,似乎想抱怨什么,最终还是忍住了,带着一种“既来之则安之”的无奈。她的助理和保镖也陆续下车,开始搬运行李。
何西门压低了帽檐,正准备悄无声息地融入旁边的小巷。突然,一个穿着崭新靛蓝苗服、头缠厚重布帕、身形矮壮的中年汉子在一群寨民的簇拥下,急匆匆地从寨子里迎了出来,满脸堆笑,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恭敬,老远就朝着慕容卿的方向深深鞠躬,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喊道:
“哎呀呀!大明星!慕容小姐!您可算到了!一路辛苦!辛苦!快请!快请进寨!竹楼都给您收拾好了!就等着您这尊贵的凤凰落窝呢!”他正是本寨的寨主,龙岩。
慕容卿显然对这种过于热情的“乡土式”恭维有些不适,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微微颔首:“龙寨主客气了。”
龙岩搓着手,笑容越发殷勤,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慕容卿和她身后豪华的越野车上来回扫视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。当他的视线掠过慕容卿的助理、保镖,最终落到角落阴影里那个穿着破旧夹克、戴着棒球帽、背着个奇怪布囊的“闲杂人等”何西门身上时,眼睛猛地一亮!
“这位!这位一定就是…”龙岩一个箭步越过慕容卿,带着一股风冲到何西门面前,激动得脸上的肉都在抖动,伸出粗糙的大手就想抓住何西门的胳膊,“您就是慕容小姐请来的神医吧?!哎呀!盼星星盼月亮!可把您给盼来了!快!快请进!快请进!”
慕容卿和她的团队全都愣住了,愕然地看着这一幕。
何西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误会弄得措手不及,身体下意识地后撤半步,避开了龙岩的抓握,帽檐下的眉头皱起:“寨主,你认错人了。”
“没错!没错!”龙岩激动地指着何西门肩上那个沾着泥污、毫不起眼的旧布囊,语气斩钉截铁,“布囊!银针!悬壶济世!慕容小姐电话里说了!她的朋友,何神医!就这身打扮!错不了!”他转头看向慕容卿,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期待,“慕容小姐!您真是我们黑水寨的大恩人啊!这么快就把神医给请来了!”
慕容卿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睁大,难以置信地看向被龙岩堵在角落的何西门。棒球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,但那挺拔的身形,那肩上熟悉的旧布囊…还有刚才那躲避时瞬间流露出的、如同猎豹般的敏捷…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如同电流般击中了她!
“你…”慕容卿红唇微张,美眸中瞬间溢满了震惊、疑惑,还有一丝…难以言喻的惊喜?
何西门心中暗骂一声。这都什么跟什么?慕容卿什么时候成了他的“介绍人”?但眼下这局面…他缓缓抬起头,帽檐下的目光平静地迎上慕容卿那双写满惊愕的漂亮眼睛,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无奈的、只有她能看懂的笑意。那笑意仿佛在说:影后姐姐,这戏,看来得接着演下去了。
慕容卿是何等人物,瞬间就捕捉到了何西门眼神里的暗示和那抹熟悉的痞气。震惊过后,影后强大的应变能力立刻上线。她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,绝美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、带着三分矜持七分熟稔的优雅笑容,款款走上前,对着龙岩微微颔首:“龙寨主好眼力。这位正是我的朋友,何神医。他性子…嗯…比较低调,不喜张扬。”她说着,目光似笑非笑地瞟了何西门一眼,带着点促狭。
何西门顺势摘下棒球帽,露出那张带着旅途风霜却依旧英挺的脸,对着龙岩和周围好奇围观的寨民,露出了一个自认“仙风道骨”的微笑,学着电视剧里郎中的腔调,拖长了调子:“悬壶济世,医者本分。寨主言重了。”心中却在飞速盘算:慕容卿为何来此?她口中的“神医”又是怎么回事?这苗寨…似乎藏着什么需要神医的麻烦?
龙岩一听慕容卿确认,更是激动得手足无措,对着何西门又是作揖又是鞠躬:“神医!何神医!您可来了!快!快请!夫人她…夫人她等您救命啊!”他眼圈一红,声音都带上了哽咽。
在龙岩一路殷勤得近乎惶恐的引领下,何西门和慕容卿一行人穿过古老的寨子,踩着吱呀作响的竹梯,登上了一栋位于寨子最高处、最为宽敞气派的吊脚楼。楼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和淡淡的、难以形容的腥臊气混合的味道。光线有些昏暗,堂屋中央的火塘燃着微弱的火苗。
一个穿着崭新苗绣盛装、面色蜡黄憔悴、腹部却异常隆起的年轻女子,正虚弱地靠在一张铺着厚厚兽皮的竹榻上。她看到龙岩带着陌生人进来,尤其是看到何西门时,眼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,挣扎着想坐起来,声音嘶哑急切:“神医!求求您!救救我的孩子!救救我的孩子!”她的手死死护着高高隆起的腹部,眼神充满了母性的绝望和近乎疯狂的祈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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