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大……这……还拍吗?”矮胖子扛着摄像机,有点懵。
“拍!当然拍!”瘦高个狗仔眼睛放光,如同发现了新大陆,“大新闻!绝对大新闻!何西门与卖鱼女当街争执,女方突发病情投入怀中!是真情流露还是苦肉计?快!拉近景!拍那女的脸色!白得跟鬼似的!还有何西门那紧张样!有戏!绝对有戏!”他兴奋地指挥着。
何西门此刻哪有心思管狗仔的镜头!他一手稳稳扶着几乎要瘫软的东方秀,另一只手闪电般搭上了她的手腕脉门!触手冰凉刺骨,那脉搏……微弱、迟缓、时断时续,如同冰层下即将冻结的溪流!一股极其精纯、极其霸道、带着毁灭性寒意的能量,正在她体内肆虐!
这绝不是普通的寒症!这寒气……带着一种何西门在金水湾地下祭坛感受过的、令人灵魂战栗的……邪异气息!虽然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和改变了性质,变得不那么暴戾,但那股子阴冷死寂的本质,他绝不会认错!
金水湾的邪能?!怎么会在这个卖鱼女体内?!
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何西门脑中炸开!他猛地抬头,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,再次射向巷子深处那片高墙的阴影!刚才那阴冷的窥视感……难道目标不仅仅是自己?还有这个体内藏着邪能寒气的女人?!
阴影深处,一片死寂。只有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。
“冷……好冷……”东方秀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,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,意识似乎都开始模糊,原本凶悍的黑亮眼眸蒙上了一层痛苦的水雾,长长的睫毛上甚至凝结了细小的冰晶。
“别怕!”何西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,瞬间穿透了东方秀被冰寒包裹的意识。他不再犹豫,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、狗仔镜头!救人要紧!而且,这女人体内的邪能寒气,是解开金水湾谜团的关键线索!
他扶着东方秀,让她靠坐在洗菜池旁边相对干净的石台上。目光迅速扫过她因寒冷而蜷缩的手指——那双手,骨节粗大,皮肤粗糙,布满老茧和细小的伤口,那是常年劳作的痕迹。但此刻,最显眼的是她十个指头关节处,那一片片深紫发黑、高高隆起、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裂流脓的……冻疮!在如此酷热的夏末,这冻疮显得格外诡异和刺眼!
“冻疮?”何西门眉头紧锁。是了,这极致的寒气在她体内找不到宣泄口,只能淤积在肢体末端,形成这种反季节的、异常严重的冻伤!这痛苦……绝非一般人能忍受!
“大姐,忍着点!”何西门沉声道。他并指如剑,快如闪电!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、极其凝练、带着温和暖意的纯阳内息——正是“一气化三清”针法中蕴养生机的“少阳”之气!
噗!噗!噗!
连续三下!何西门的手指精准无比地点在东方秀双手的“合谷”、“阳池”、“外关”三处大穴上!没有银针,纯以内息为针!他要先强行打通她手三阳经的气血通路,暂时疏导一部分寒气,缓解她冻疮的痛苦,也为后续探查争取时间!
“嗯……”东方秀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。当何西门带着暖意的指尖触碰到她冰冷刺骨、痛痒难当的冻疮关节时,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如同滚烫岩浆注入冰河的剧烈冲击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双手!那感觉……太痛了!像是无数烧红的针在同时扎刺!但紧接着,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,竟然真的顺着那被点中的地方,顽强地渗透了进来!开始艰难地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冰寒和麻木!
她猛地睁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那双布满恐怖冻疮、此刻正被何西门手指按住的手!那双总是带着玩世不恭或冰冷审视的眼睛,此刻专注得如同最精密的仪器,指尖传来的暖意虽然微弱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仿佛能抚慰灵魂的力量!她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,只是呆呆地看着他,看着他那张近在咫尺、虽然顶着个可笑盆底印、沾着烂菜叶、却在此刻显得无比专注和……可靠的脸。
何西门全神贯注,指尖的内息如同最灵巧的绣花针,小心翼翼地在她被邪能寒气堵塞的经络中穿行、疏导。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那精纯霸道的寒气在经络中盘踞的顽固形态,带着金水湾邪能特有的阴冷烙印,却又似乎被某种更古老、更温和的力量强行中和过,变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,却更加难缠和……根深蒂固!
这寒气……至少有十几年了!是被人强行种入体内的?还是……天生?如果是天生,那这女人……
就在何西门心神剧震、试图进一步探查那股中和邪能寒气的神秘力量来源时——
呼!
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白色寒气,毫无征兆地从东方秀的双手冻疮伤口处猛地喷涌而出!瞬间将何西门点在她穴位上的手指包裹!那寒气冰冷刺骨,远超之前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,疯狂地反噬向何西门的指尖内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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