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同福客栈油亮的门槛上,蒸腾着昨夜残留的酒气与木质清香。
一个身影踉跄着撞开了半掩的大门,打破了这份安逸。
来人一身粗布短打,沾满尘土和可疑的焦黑痕迹,像刚从灶膛里滚出来的。
他面容敦厚,甚至带着点未脱的稚气,但那双眼睛深处,却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与茫然,仿佛经历过山崩海啸。
他背上斜挎着一根其貌不扬的烧火棍,棍身乌沉沉的,偶尔流转过一丝极难察觉的、令人心悸的暗红微光。
“砰!”沉重的脚步踏在客栈地板上,震得柜台后正对账本的佟湘玉猛地抬头。
“额滴个神啊上帝以及老天爷呀!”佟湘玉惊得手里的毛笔都掉了,墨汁在账本上洇开好大一团。
“这…这位客官,您…您这是打哪儿来啊?怎滴跟从煤堆里刨出来似的?”
那青年茫然地环顾四周,古朴的桌椅板凳,熟悉的市井气息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,让他本就混乱的脑子更加浆糊一团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:“我…这是何处?我…我叫张小凡。”
恰在此时,楼上房门吱呀一声。
阿楚揉着惺忪睡眼,打着哈欠走出来,她一眼就看到了楼下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,以及他背上那根隐隐透出不详气息的“烧火棍”。
她瞬间清醒,一个激灵,猛地回头朝屋里压低嗓子尖叫:“晏辰!快!有情况!活的!带家伙的!”
几乎在她声音落下的瞬间,晏辰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侧,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个巴掌大小、闪烁着幽蓝指示灯的金属圆盘。
他眼神锐利如鹰隼,瞬间锁定了张小凡和他背上的噬魂棒,手指在圆盘边缘快速滑动了几下。
楼下,白展堂凭借多年飞贼的敏锐直觉,早已像受惊的兔子一样“嗖”地窜到了离张小凡最远的柱子后,只探出半个脑袋,声音发颤。
“小…小兄弟,你背上那根棍子…瞅着不大对劲啊!有杀气!亲娘咧,老白我这小心肝扑腾的!”
“放着我来!”祝无双清脆的声音响起,她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小米粥,带着一贯的温柔笑容想上前招呼这位看起来狼狈又无害的客人。
变故陡生!
就在祝无双靠近张小凡三步之内时,他背上的噬魂棒猛地一震!
一股无形的、冰冷刺骨的吸力骤然爆发!
棒身上那暗红的微光瞬间变得如同流淌的鲜血,妖异刺目!
“哎呀!”祝无双惊呼一声,手里的粥碗“啪嚓”摔在地上,滚烫的粥溅了一地。
更诡异的是,她发髻上插着的一朵新鲜绢花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、褪色,最后化为飞灰!
这仅仅是开始!
柜台后的佟湘玉只觉得脸上一凉,随即是火辣辣的刺痛感。
她惊恐地摸向自己今早精心涂抹的胭脂——触手所及,细腻的粉末如同被狂风卷走的沙尘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脸颊上几道淡淡的红痕和火辣辣的感觉。
“额滴胭脂!额滴脸!这…这是什么妖法?!”佟湘玉的尖叫带着哭腔,响彻整个客栈。
刚从后院练完功进来的莫小贝,手里正美滋滋地拿着一串刚买的、红艳艳的冰糖葫芦。
那股恐怖的吸力如同长了眼睛,精准地卷向她手中的糖葫芦。
只见那晶莹的糖壳和饱满的山楂,如同烈日下的冰雪,在莫小贝惊恐呆滞的目光中,飞速地萎缩、干瘪、发黑,最终在她手里化作一小撮焦黑的粉末,簌簌落下。
“我的糖葫芦——!”莫小贝看着空空如也的竹签和地上的黑灰,小嘴一瘪,惊天动地的哭嚎声爆发出来。
“哇——!赔我糖葫芦!妖棍!你还我糖葫芦!”
整个同福客栈瞬间炸开了锅。
郭芙蓉柳眉倒竖,双手叉腰,怒喝道:“排山倒……”
“海”字还没出口,就被旁边的吕秀才死死拽住胳膊。
“芙妹!冷静!此物诡异,恐非蛮力可破!”吕秀才眼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,紧紧盯着那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棍子。
“哗擦!什么玩意儿这么邪门?”白敬琪不知何时也溜了下来,躲在他爹白展堂身后,手里紧紧攥着他那把宝贝左轮,但显然没敢贸然装子弹。
张小凡自己也完全懵了。
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背上正在“作恶”的噬魂棒,徒劳地用手去抓,试图控制它,但那棍子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,贪婪地汲取着周围一切蕴含微弱能量的东西,对张小凡的意志置若罔闻。
他额上冷汗涔涔,眼神充满了痛苦和无助:“不…不是…我…我控制不住它!快…快离开我!”
楼上,晏辰眼神凝重,低喝一声:“铁蛋!傻妞!‘电磁静默结界’,最大范围覆盖!阿楚,开播!记录异常能量波动!”
“指令确认,老板!”铁蛋那金属质感的声音带着一丝面对未知的兴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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