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秀才手指在平板光滑的屏幕上滑动得飞快,嘴里念念有词:“子曾经曰过,‘学而时习之,不亦说乎?’ 此言放诸四海而皆准,譬如这番茄免费小说里之《双生魂记》,情节跌宕,实乃……”
话没说完,郭芙蓉一巴掌轻拍在他后脑勺:“醒醒吧酸秀才!你闺女叫你修她那个会发光的蝴蝶结半天了!”
吕秀才“哎呀”一声,手忙脚乱地在旁边一堆精巧的零件里翻找起来。
白展堂倚着擦得锃亮的柜台,指尖夹着一枚铜钱,正用他那盗圣的手速玩着花活儿,铜钱在他指缝间翻飞如蝶。
佟湘玉坐在柜台后,对着她那个套着粉色Hello Kitty壳的手机屏幕,眉头微蹙,一口地道的陕西腔带着商人的精明:“额滴神呀,这直播间里家人们刷的‘掌柜的,同款酸梅汤包邮不?’,包邮?这驿站跑死马滴钱谁出嘛?亲娘咧,这影响仕途…啊不,是影响利润啊!”
莫小贝坐在高高的条凳上晃着腿,嘴里叼着根新得的糖葫芦,山楂红得透亮。
她含混不清地对旁边正用平板看《名侦探柯南》的吕青柠说:“青柠姐,你爹又掉书袋掉进小说里了。”
吕青柠推了推鼻梁上那副造型极其科幻的银色细框眼镜,头也没抬,声音清脆冷静:“真相只有一个——他需要娘亲的‘排山倒海’物理唤醒。”
就在这充满了现代科技与古老市井气息交融的日常图景里,客栈那扇敞开的门框,被一个极其突兀的身影猛然塞满。
来人是个中年妇人,身形矮胖敦实,像颗不太规整的球。
最扎眼的是她那头发,根根直立,焦黑卷曲,活脱脱刚从灶膛里钻出来,还冒着丝丝缕缕若有似无的青烟。
脸上黑一道白一道,沾满了尘土和疑似烟灰的东西。
身上那件料子还算不错的深紫色绸衫,此刻皱巴巴、脏兮兮,好几处被刮破了口子,下摆还沾着泥浆和草屑。
她一手叉着腰,大口喘着粗气,另一只手胡乱地拍打着身上的灰,眼神惊惶未定地扫视着客栈里的一切,带着一种刚从什么巨大灾难现场逃出生天的狼狈和心有余悸。
全息投影的弹幕墙在客栈中央无声地炸开了锅,密密麻麻的文字瀑布般滚过:
【卧槽!这造型!刚被雷公电母混合双打过?】
【等等……这五官轮廓,这凶悍的眼神……虽然炸毛了但我认得!】
【亲娘咧!这不是当年台剧《姻缘花》里那个拆人姻缘专业八级的林桂枝吗?!】
【就是她!骗婚界的航空母舰!按吨位计算业绩的!】
【替被她坑过的苦命鸳鸯们问一句:地狱几层了?】
【家人们谁懂啊!童年阴影它炸毛登场了!】
【额滴个神啊!她怎么炸成咧个样子?偷吃灶王爷贡品咧?】
“哗擦!” 白敬琪正拿着他那把擦得锃亮的左轮手枪空瞄,被这“爆炸”造型惊得手一抖,几颗沉甸甸的黄铜子弹“叮叮当当”滚落一地。
吕青橙下意识地小手一抬,摆出了惊涛骇浪的起手式,小脸绷紧。
龙傲天本来正用粤语同祝无双讲新设计的机关雀仔,此刻也停了嘴,浓眉紧锁,警惕地打量着门口的不速之客。
佟湘玉放下手机,站起身,努力维持着掌柜的体面,但声音里的惊诧藏不住:“这位……夫人?您这是打哪来?怎滴搞成咧这副模样?”
她看着对方那身显然价值不菲但现在惨不忍睹的绸衫,职业病让她下意识地估算着清洗和赔偿的可能性。
那妇人——林桂枝,终于喘匀了气,她那双带着几分刻薄和精明的眼睛扫过众人,最后定格在佟湘玉身上,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夸张哭腔,猛地一拍大腿:“哎哟喂!我的老天爷啊!可算是见着活人了!”
她声音又尖又利,带着市井特有的穿透力,“造孽啊!我林桂枝行走江湖几十年,做的是牵红线、搭鹊桥的积德买卖!可今儿个……今儿个我是遭了天谴了哇!”
她指着自己那标志性的爆炸头,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离她最近的李大嘴脸上,“瞧见没?青天白日,朗朗乾坤啊!‘咔嚓’一个大雷!就追着我劈啊!要不是老娘……咳,要不是我机灵,躲得快,这会儿都成焦炭了!老天爷这是嫌我……嫌我……”
她眼珠子心虚地转了转,声音低了下去,“嫌我不够积德呗!”
“亲娘哎!” 邢捕头一个激灵从打盹的长凳上弹起来,腰刀“哐当”一声撞在桌角,他揉着腰,小眼睛瞪得溜圆,“遭雷劈?这这这……这可是大案!影响仕途……啊呸,影响治安稳定啊!小六!准备做笔录!”
燕小六正摆弄着他那把心爱的唢呐,闻言“噌”地拔出半截刀,一脸懵懂:“啊?替谁照顾七舅姥爷?案发地在哪疙瘩?”
“放着我来!” 祝无双反应最快,立刻转身去拿柜台上的干净布巾和水盆。
郭芙蓉则把吕秀才往身后一护,柳眉倒竖:“排山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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