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野莲没接话,夹了个饭团往嘴里塞。
露水却突然开口了,声音闷闷的:“哥哥刚才都没叫我一起吃。”
青野莲心中一惊,赶紧解释,刚要说“下次叫你”,望月凌又夹了块炸藕盒递过来:“挚友快吃这个!刚从便当盒里拿出来还热着呢!”
她手一抖,藕盒掉在青野莲的裤子上,油星子蹭了个小印。
“你慢点……”青野莲刚要捡起来,望月凌已经用手指把藕盒捏起来,吹了吹就往他嘴里送:“没事没事!擦一擦就好!挚友快尝尝!”
露水“啪”地把筷子拍在餐布上,站起来就往操场跑。
青野莲愣了愣,赶紧追上去:“露水!你去哪?”
“我不饿了!”露水的声音带着点哭腔,裙摆扫过草地时带起一阵风,“哥哥只跟望月学姐好!”
青野莲追到一半被初音拦住了,她抱着胳膊笑,“让她自己待会儿嘛。”她朝青野莲挤了挤眼睛。
“你刚才被望月学姐喂饭的时候,露水脸都气红啦。”
青野莲这才反应过来,刚才望月凌凑过来喂他时,露水确实一直盯着他们,筷子都没动一下。
青野莲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了,“我觉得喂个饭没什么吧。”
“可露水不那么想呀。”初音蹲下来收拾餐布,“女生都爱吃醋的,尤其是哥哥对别人好的时候。”
千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,正拿着纸巾擦嘴,听到这边的对话小声嘟囔的一句,“连自己妹妹的心情都注意不到。”
但她看青野莲的眼神软了些,还把装玉子烧的盒子往他那边推了推,“剩下的给你。”
望月凌还蹲在樱花树下,举着块没送出去的炸藕盒,一脸茫然:“挚友……她怎么跑了?是不是吾的藕盒不好吃?”
青野莲叹了口气:“不是,她就是……突然想跑圈了,我去陪一下她。”
青野莲拨开操场边的人群往跑道追时,露水正抱着膝盖蹲在沙坑旁,校服裙摆沾了层细沙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风把她细碎的紫色刘海吹起来,露出泛红的眼角,这丫头明明在哭,却还梗着脖子不肯回头。
“露水。”青野莲放轻脚步走过去,蹲在她旁边时,沙粒硌得膝盖发疼。
他想伸手拍她后背,又怕碰了反而让她更气,只好挠着头发干笑,“刚才是我没注意,不该让望月一直喂的。”
露水还是没动,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了点,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。
“哥哥眼里只有凌姐姐,根本就没有我。连我掉了筷子都没看见。”
青野莲这才想起刚才餐布上那支孤零零的筷子,心尖忽然揪了下。
他伸手想去牵她的手,指尖刚碰到她校服袖口,露水就猛地把手缩了回去,却没再往旁边躲。
“不是的。”他赶紧解释,声音放得更软,“刚才光顾着看你饭盒里的樱花饭团了,那是你自己捏的吧?很漂亮,和你一样,我很喜欢。”
这话倒是让露水顿了顿。她偷偷抬眼瞟了他一下,又飞快低下头,耳朵尖却悄悄红了:“才不是……是妈妈帮我捏的。”
“那也是你摆进饭盒的。”青野莲顺着她的话往下说,伸手拂掉她裙摆上的沙粒,“早上出门急,我还忘了夸你发带好看呢。”
露水今天扎了根鹅黄色的发带,是上次去逛商场时青野莲给她买的。
露水攥着裙摆的手指松了松,却还是嘴硬,“好看也没用……哥哥根本不看。”
“看的。”
青野莲说得肯定,伸手把她发带歪了的结重新系好,指腹蹭过她发烫的耳垂。
“从开幕式就看见你站在方阵最前面,发带晃得像小太阳。”
露水终于肯抬起头,睫毛上还沾着泪珠,却瞪着他较真,“那你刚才还跟凌姐姐分一个饭团!”
青野莲举手投降,他真没招了。
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,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,是早上池田老师塞给他的,一直忘了吃。
他剥开糖纸递过去,橘子味的甜香飘出来:“给,赔罪。”
露水盯着那颗糖看了两秒,没接,反而小声说,“我要你喂我吃饭。”
青野莲愣了愣。
“刚才凌姐姐喂你了,你也要喂我。”露水别开脸,声音小得像蚊子哼,“就用我那个樱花饭团。”
“好。”青野莲几乎没犹豫。
他拉着露水往班级休息区走,路过樱花树时,望月凌正举着便当盒朝他们挥手,千鹤坐在原地擦扇子,初音则撑着下巴笑,眼神里明摆着“算你还聪明”。
青野莲假装没看见初音的笑,把露水按在树荫下的台阶上坐好,从她粉色便当盒里捏起个樱花饭团。
饭团捏得圆滚滚的,上面还印着个歪歪扭扭的小爱心,一看就是露水自己偷偷摁的。
“啊——”他学着刚才望月凌的样子张开嘴示意。
露水脸更红了,却乖乖地张开嘴。饭团沾了点她指尖的温度,甜丝丝的樱花味混着米饭香在舌尖散开时,她忽然小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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