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欢闻言,心里忽然一阵难受,又问:“会怎样?”
“什么?”
“魂魄受损或者不全,会怎样?”
“据说,下辈子会投胎成痴傻之人,或聋哑,或肢体残缺,总之生活会有不便。”
清欢琢磨一番,还有不理解之处:“张道长应当也知道这些吧?为什么不早些为他们超度呢?”
对于这一点,顾天灯也不能完全确定。
她道:“张道长手里拿的就是驭尸铃铛,他明知这些人已经死去,却还陪着‘演戏’,想来是有什么忌惮,让他不能超度吧。”
这两天他们一直找机会询问,张道长嘴很严,始终不肯说,他们也只能静静等着今晚的到来。
不久,外面天色渐渐暗了。
暗沉的夜,仿佛无边浓墨重重涂抹在天际。
村外,浓雾依旧。
一辆马车缓缓沿路而行,车上三人皆神色肃然。
张道长提灯坐于前方,灯光被大雾包围,照不了多大片地,他只能眯眼仔细辨认方向:“右边。”
顾天灯驾车转向右边。
“哦不对,还不该拐。”张道长忽而改口。
顾天灯只好立即回过去。
后面车厢开着个小门,清欢硬是挤在二人中间,见张道长总是改口,忍不住怀疑:“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路?这么一小段,拐来拐去头都晕了。”
张道长也很为难,苦着脸叹道:“嗐,今天不知怎么了,雾比之前还大,我也得看仔细了不是?”
“张道长,你选择今天出来,是故意凑着十五这一天吗?”顾天灯边驾车边问。
张道长讪讪而笑,没有答话。
清欢接过话:“十五?有什么说法?”
顾天灯说:“十五这天夜晚,阴气最重,想来张道长是想借着这股阴气镇压村里荫尸,自己便可以暂时出去吧。”
“你......你们......”张道长愕然望向二人,心里渐渐明白过来,原来他们已经猜到。
清欢截住话:“是啊,村里的情况我们已经猜的七七八八,只是不明白张道长为何不愿告知我们,你为何不让他们投胎?”
“我......”张道长犯了难,“我”了半天还是没把实情告知。
就在这时,一旁驾车的顾天灯却突然间扯住缰绳停了下来。
“怎么了?”清欢立即问道。
“又回来了。”
张道长面色凝重,手里紧紧握着灯笼提杆,眼神扫过周围,忽而说道:“不对劲,今天的浓雾很不对劲。”
“你看管他们多久了?”顾天灯问。
“什么?”
“看管这些荫尸,几年了?”
“两年了吧,怎么了?”
“今年是丙午年。”
“什么?!”张道长惊得眼睛放大,双眉竖起。
丙午年?
“坏了!今天不该出来,村外的阵法很可能镇不住,快,快回去!等天亮了再走。”
张道长急急说道,他神色紧张,额头隐隐泛出冷汗。
“可以,但是......”顾天灯不疾不徐,回道:“张道长要将事情全数告知我们,道长放心,我们也只是想确保能安全离开,对于其他事情,我们可以当做不知。”
“这......好吧。”
随即,三人马不停蹄,回了村子。
刚到村口,就见张道长一个弟子惊慌跑来,待看清是他们,喊道:“师父,不好了,荫尸跑街上了!”
“这......”
“先上来。”顾天灯果断道。
很快,几人驾车疾驰而去。
暗夜之下,整个村子散发着异样的气息。
薄雾中,一个个荫尸神色呆滞,肢体僵硬,头部诡异地垂着,行走于街道,犹如百鬼夜行。
几人赶到后,来不及商量对策,纷纷跳下车来。
张道长望见眼前情景,当即乱了手脚,对着荫尸大喊:“不能出去啊,外面更危险,回去,都回去吧。”
然而,此时的村民哪里还会听劝,行尸走肉般,不顾一切朝着南边村口而去。
“怎么都往南边来?”清欢嘀咕一句。
顾天灯见此情形,立时抽出鎏金剑,猛然间扬手一抛,剑光凛然,呼啸而过,刺破无边黑夜,瞬间又划出无数剑影,照的大地恍然如白昼。
她垂首闭目,双手交握,食指抵在眉心,口中念诀,继而手腕翻飞,抬头肃然大喝:“东南西北,速速镇位!”
众人惊奇的目光中,剑影一分为四,骤然划破苍穹,向着各自方位直直刺去,只听“咚咚”几声巨响,剑已镇位。
众人再看方才的荫尸时,已“噗噗通通”倒下完了。
终于有惊无险,张道长两腿脱力,一屁股坐地上,神色呆滞望向前面倒地的荫尸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弟子赶紧弯腰去扶,张道长却摆摆手,让他赶紧去拿符纸。
清欢凑到顾天灯身边,问她:“你没事吧?”
他知道顾天灯厉害,还不是一般的厉害,可整出这么大动静,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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