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同时沉默下来。
李胜最沉不住气，没忍住笑出声。
“鹿姐，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？”
“再说了，人脑袋上，怎么会有字呢。”
明曜关心另一件事。
他眉心微蹙，“小鹿，你是不是不识字？”
这些字看起来，有些缺胳膊短腿的感觉，实在很难辨认。
林小鹿眉毛耷拉下来。
“我没有骗人哦。”
她气鼓鼓地攥紧小拳头，“你们不信小鹿，小鹿要回去找师尊！”
师尊最聪明，一定能看懂。
她背着小竹篓扭身就跑，头也没回，显然有点小生气。
一路跑回归墟阁，刚好看到沈琮站在竹林前，遥遥望过来。
林小鹿像是归巢的幼鸟，扑过去，抱住沈琮的大腿。
扁着嘴，哼哼唧唧。
“师尊，我不博学了。”
沈琮一愣，下意识把小姑娘抱起来。
“你……曾经博学过？”
林小鹿呆呆地看着他，眼底瞬间浸出泪意。
沈琮莫名内疚了一下。
急忙改口，“非汝不智，实乃世人常感于表象，小鹿你明珠蒙尘，依旧不掩光华，智慧内敛。”
林小鹿被这含蓄的话，绕得晕晕乎乎，却能感觉到，沈琮应该是在夸她。
她有些高兴起来。
仰起肉嘟嘟的小下巴，有些担心地问道：“师兄他们笑小鹿不识字。”
“那小鹿还是最聪明的宝宝么？”
沈琮眉梢轻挑，三言两语，就搞懂了林小鹿的反常，心里暗暗记下一笔。
“本座教你识字。”
“啊？”
沈琮抱起林小鹿往书房走。
林小鹿杏眸瞪圆，“不不不……不必麻烦啦。”
她不想写字，好难的！
她挣扎着就要下去。
却被沈琮按在椅子上。
见林小鹿个子矮，够不到桌案，还特意去找了个方形木墩，垫在椅子下。
“把衣袖绑上吧。”
沈琮拿来袖带，亲自帮林小鹿绑好宽大的袖口。
一步一步，从研墨，握笔，悬腕，行笔，仔细教导林小鹿习字。
“我们就先从最简单的《御剑术》开始学习。”
“最简单？”林小鹿有些怀疑。
她看着书卷上那些复杂的笔画，懵逼的睁着眼睛。
伸出小手，大拇指与食指捏在一起，小声问道：“那还有再简单一点的么？”
沈琮莫名地看向她，嘴唇动了动。
他冥思苦想，才挑选出一种最不伤人的说法。
“为师三岁时，已经能把这《御剑术》倒背如流，你如今已经六岁了……应该，很容易学会。”
林小鹿脸上迷茫更深。
“难道是我记错了么？”
娘亲在的时候，好像教过她一点，叫《两字经》还是《三字经》的书啊。
她小手动了动，按住书卷。
商量道：“师尊，你忙，不如我让十三师兄教我识字吧？”
十三师兄一看就比师尊好说话的样子。
沈琮眉心轻折，想也不想的拒绝。
“齐耀那手狗爬字，如何能教导你？”
“难道……你不喜为师的字？”
他浅淡的薄唇不自觉抿紧，眼神扫过桌案上的宣纸随手展开，露出平日书写的书卷。
漫不经心地开口。
“篆书、隶书、楷书、行书、草书……为师倒是都有涉猎。”
“近日有些繁忙，忘了清理桌案，这些随手所作的字画，若是拿到山下变卖，似乎能值不少银钱。”
“既然你不感兴趣，就扔了吧。”
“值钱？”本来蔫头耷脑的小姑娘，瞬间提起精神。
她向桌案上一扑，抱住画卷。
“师尊！我学！”
她眼巴巴抬起头，“这些可以扔到小鹿怀里么？”
沈琮侧开脸，唇角微不可察的翘起。
“随你处理吧。”
林小鹿顿时喜滋滋地全都划拉到身前。
端正身子，做着也能写字赚钱的美梦，学得格外认真。
沈琮一改往日严肃的模样，很有耐心地握着林小鹿的手，教导她行笔方式。
那温和的模样，半点不像外面盛传的高岭之姿。
叶涟漪被无崖子送来时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她面上清雅的笑容有些僵硬，又迅速调整过来。
眼神看向无崖子。
无崖子顿了顿，开口打破房内温馨的氛围。
“溯光仙尊，我带着门下弟子前来拜访。”
就算是无崖子，在沈琮面前，也不敢称大，更别提还有求于人。
沈琮抬起头。
见林小鹿甩着手腕，轻柔的拉过她的手，帮她舒缓。
随口道：“什么事？”
无崖子扯出一抹笑，“之前说过，想借用仙尊后山的药泉，帮我门派的弟子疗伤，不知这几日可还方便？”
沈琮这才认真看向他们。
视线从叶涟漪身上扫过，闪过一丝犹疑。
怎么灵根没有修复好，反而气息越发严重了。
他眉心微拧，“前几日，派人送去的疗伤丹，你们可是未曾收到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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