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!
小星说完话,也不容陈余多问,立马小跑走上楼梯离开,并关闭了地窖的入口。
“打铁村?”
林少裳疑惑道:“打铁村是什么地方?村里都是些什么人,为什么要绑住我们?”
陈余苦笑。
毫无疑问,这些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。
但受限于此,却也无从得知。
少帝陛下这一问,实际上等于白问。
顿了顿,陈余轻叹道:“谁知道呢?或许是满江附近的渔民,也或许不是。但可以确认的一点,他们暂时没有恶意。”
“没有恶意?”
林少裳斜眼道:“那为什么要绑住我们?”
陈余没有直接说出自己如此判断的原因,而是反问:“你我落水受伤,皆无反抗之力。他们若有杀心,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吗?”
林少裳语塞。
这倒是个事实。
在她被大汉手刀击晕之前,是见到陈余中箭昏迷的。
而她手无缚鸡之力,紧接着也被击倒。
换句话说,如果这伙人存心不良,她二人应该早就命丧黄泉才对。
如今虽被绑,但还能活着,且身上的伤已经过精心治疗,便说明这伙人并无恶意。
至少,目前还没有。
“至于为什么要绑着我们,陛下若是能多些市井经验,便不难想到原因。江湖险恶,可不比你的深宫后院,坊间三教九流齐聚,步步危机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陈余淡笑道:“他们虽好心相救,但在对我们身份不明的情况下,有所防备也是正常的。”
林少裳听了,脸色一沉,却在心中腹诽:即便如此,也没必要把我们面对面绑着吧...
目光环视密室一周后,见到三面墙上都挂满了各式兵器,嘴上便冷道:“这间地窖竟是一间武器库,且兵器种式繁多,涵盖军中各类用度,绝非一般人可以弄到。而此地名为打铁村,估计是私铸而来。”
“此乃重罪,只怕这伙人并非善类。”
陈余却道:“言之尚早!他们若非善类,你我岂非早死?私铸兵器可以是自愿的,但也可能是被迫而为之,不是吗?陛下。”
令林少裳又不禁语塞。
沉默了些许后,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,脸色变黑道:“善恶与否,且等那小女孩唤来其父便知。但在此之前,朕有个问题想问你!”
“陛下请说。”
“码头上时,虽情况紧急,却也还没到要跳河逃生的地步。只需在坚持片刻,等后方的大批镇西军亲卫团登陆,便可击退刺客。而你...却自作主张,强行带着朕跳河?”
听此。
陈余一怔,蓦然心虚起来,吞吐道:“这个...我也是担心陛下安危嘛...”
林少裳绷着脸,她并不笨,似乎已经猜透了陈余的小心思,冷道:“当时刺客的目标有两个,除了朕之外,另有慕容雪。莫不是你为了保住慕容雪,而不惜枉顾朕的性命而为之?”
“你深知慕容政淳忠心,胸有天下大义。危急关头,在朕与慕容雪之间...他大概率会选择先救朕,以保住江山社稷。而你却想保住慕容雪,因此你不顾一切带朕跳河,只因...朕一旦离开,慕容政淳便无需做出取舍,会尽全力救下慕容雪。对吗?”
她越说往后,语气越冷,尤为气氛。
站在她的角度,陈余这样的举动既是对她的漠视,也是对江山社稷的一种“抛弃”,既不识大体,不分轻重,也十分可恨。
陈余愣住,被她点中心思,多少是有些过意不去的。
毕竟那是以命换命之举,而陈余并无权决定任何人的生死,原则上对林少裳来说,难免不公平。
不过稍顿后,却也大方承认,正襟回道:“没错!我就是那样的想法!只要陛下一离开,慕容政淳再无顾忌,定会全力救下雪儿。我陈余只是个俗人,没那么多高尚气节,不懂什么生死大义。”
“雪儿与我青梅竹马,相濡以沫。即便是在我痴傻落魄之时,亦未曾遗弃,对我恩义并重。我岂能负她?相比之下,我与陛下萍水相逢,只是合作关系。如果你是我,你又会如何选择?”
“你会任由自己在乎之人惨死,还是不惜代价保她一命?我不是慕容政淳,不在其位,亦无其责,并没有职责护陛下周全,不是吗?再者,若不是陛下先动了歪心思,贸然纳雪儿为妃,她怎会深处险境,出现在此?”
“归根结底,陛下都无权怪我。是你,你也会这么做,是吧?”
这么一说。
林少裳同样愣住,像是找不到任何话语反驳,心中忽而一抽,莫名酸楚起来。
是啊。
在遇到朕之前,他只是个痴傻的小衙役,慕容雪也只是个被遗弃的私生女罢了。
是朕为了绑定镇西王府,暗行削藩之计,先以慕容雪为代价,意图纳她为妃,这才引来了陈余,根本就怪不得他。
保家卫国,乃朕这个天子的第一要务。
何至于让他一个小人物为了朕的安危,而舍弃自己心爱之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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