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暴沿着光滑的树枝继续朝边缘靠近,小田鼠的挑战声在他耳中回荡:“我打赌,你走不到尽头就会掉下去!”
小暴伸出爪子,将它们插入结冰的树皮。从这里,他能看到一条向下游延伸的路,还有弯曲的河流。他恰好能瞥见远处的第一块垫脚石。远远的河岸边就是太阳石!太阳石陡峭的一侧挡住了水面的阳光,开阔、光滑的岩顶闪烁着冰霜的光芒。小暴抖松他的毛。他比族群里任何一只幼崽都看得远!他们甚至连芦苇地都没有见过。
“小心!”营地空地上传来小橡的喊声。
“闭嘴,小橡!我是一名武士!”小暴向下张望,目光越过结着肥厚鼠褐色果实的蒲草顶端,落在伸出冰冷河面之上的茂密芦苇荡中。许多小鱼正从茎秆间游过,鳞片闪闪发光。
他能伸下一只脚掌,击碎薄薄的冰层,将它们舀出来吗?他将浅褐色的腹部贴紧树皮,用后腿缠住细细的树枝,然后将前掌垂向那些小鱼。他感到自己的爪尖只能扫过芦苇顶部,懊恼得浑身刺痛。
我是在暴风雨中出生的!总有一天,我会成为河族的族
长!
小暴将前掌伸得更长,颤颤巍巍地继续努力。
“你在做什么?”小橡喊道。
“随他去吧!”小暴听出是雨花在制止小橡,她的嗓子里涌动着隆隆的喉音,“你的弟弟已经具备了武士才有的勇气。”
小暴紧紧缠着树枝。
我会没事的,我比星族还厉害。
“小心!”小橡尖叫出声。
一阵疾风吹动小暴的毛发,一团黑白混杂的羽毛扑向他的耳朵。
是喜鹊!
爪子擦过他的脊背。
青蛙屎,鱼肠子!
小暴的爪子扭得太疼了,他忍不住一松,坠入芦苇丛,砸碎了薄薄的冰层。刺骨的河水让他难以呼吸,他扑腾着,鱼群四散而去。
岸在哪里?
河水涌入他的嘴巴,是石头和芦苇的味道。他挣扎着想要游走,可冻硬的芦苇阻碍了他四肢的运动。
星族啊,救
命啊!
恐惧袭来,他奋力将口鼻抬出水面。
忽然,旁边的芦苇秆被分开了,缠须游了过来。
“我没事!”小暴急促地说。河水再次涌进他的嘴巴,他沉了下去,在冰面下咳了起来。
有牙齿咬住了他的后颈。
“你们这些幼崽啊!”
小暴听到缠须含混的吼声。长老将他拖了上来。
小暴冻得直哆嗦,将四肢缩在了肚子下,感到万分窘迫。缠须从芦苇丛中穿过,将小暴送到岸上,放在他母亲身旁。
“你的潜水可真漂亮呀,小暴!”小田鼠嘲弄道。
“就像一只翠鸟。”小甲虫补充道,“或许雹星该把你的名字改为鸟脑子。”
小暴朝着两只围在他身边的幼崽怒吼。就因为比自己大一个月,他们就像乌鸦一样对他唠叨个不停。
回声雾不安地来到他们身后,她柔软的灰毛因忧虑而蓬松起来:“你们俩别戏弄他了。”
小花瓣从两个哥哥身边挤过。“我可不是在戏弄他!”这只漂亮的玳瑁色母猫把头仰得高高的,“我认为他敢于尝试,非常勇敢!”
雨花咕噜着舔舔小暴的耳朵:“下次要把树枝抓得更牢些。”
小暴将她推开:“别担心,我会的。”
就在缠须抖落长长的虎斑毛上的水珠时,鸟鸣急匆匆地顺着坡道从长老巢穴赶了过来。“你会感冒的!”她责备道。
缠须冲他的白色和虎斑相间的伴侣眨了眨眼:“你想让我看着他淹死吗?”
“会有武士去救他的。”鸟鸣反驳道。
缠须耸耸肩:“他们很忙。”
雨花咕哝着:“我想,小暴自己会想办法摆脱险境的。他是只强壮的幼崽,对不对?”
在母亲的赞扬下,小暴觉得自己的毛又重新焕发出光彩。他眨眨眼,挤出眼里的水,环顾着空地。这里是河族的家,河族是所有族群中最伟大的。他没有见过洪水之前的河族,因此对他而言,覆盖地面的光滑褐色泥土,以及堆积在每个角落里的潮湿芦苇,要比密密编织的墙面和开阔的空间更为亲切。木毛和杉皮驮回几捆刚挑选出来的干燥芦苇。他们穿过空地,朝正用干芦苇编织学徒巢穴的柔爪和白爪走去。河边更远的地方,贝壳心和水獭斑正在收集更多的茎秆。耕尾则帮着黑莓果清理巫医巢穴里最后的泥块。枭毛正和湖光拖走那些被冲出芦苇荡,留在空地上的枯枝和树皮。
小暴和小橡降生的那个暴风雨之夜已过去整整一个月了,可营地中仍残留着经历过劫掠的痕迹。幸运的是,长老巢穴很牢固,只需要对一些地方进行少量修补。用柳条和芦苇层层叠叠、紧密编织的球形育婴室,也在下游找到了,它被卡在了垫脚石之间。把它拖回营地,固定在浓密的芦苇丛中是很简单的事情。有几个地方已经修补好了,不过因为被水浸泡过,所以里边依然很潮湿。雨花每天晚上都会把新鲜苔藓带到窝里,可小暴仍旧会在每个清晨浑身湿漉漉地被冻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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