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仇猛然转身,大声道:“宋怀恩,你想要做什么?”
宋怀恩转头,清风吹动他的头巾,让他看上去像个读书倦怠的少年人,他道:“这屋子里的老人味太重,我想看一看朝气蓬勃的年轻人,才能让我多点希望。”
随着话音,外面传来了演武的呼喝声。
演武场离这里其实很远,但九大门齐聚,少年人们欢欣鼓舞,都想为师门争光,声动震天,哪怕是宋怀恩他们所在的屋子也可以听得很清楚。
确实很朝气蓬勃。
其中还夹杂着许多的叫骂声。
过于朝气蓬勃了。
宋怀恩的手按在窗栏上,回转过头来:“你以为我们剑门愿意管你们门派里的那些破事么?”
玄仇的身子一僵。
沈流的眉心抽了抽。
司泉捏了捏自己的鼻梁,心道自己当真冤枉,这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。
宋怀恩道:“你们连自己的下宗都管不好,还好意思觉得自己管得挺好的?看我做甚,就你们唐门那边破事就最多。欺男霸女,我们是去找魔族的,结果全帮你们唐门剔除门内败类了。”
玄仇咬着牙道:“宋怀恩你欺人太甚!”
宋怀恩不搭理他,又看向御兽宗的方向:“你们养宠都养出毛病了,还有弟子把人当宠养,叫什么无毛猴,害得我们弟子还以为是魔族,兴冲冲地冲过去,丢人!”
沈流猛然起身看向宋怀恩,在他腰上的白貂一下子蹿到他的肩头,对着宋怀恩哈气。
宋怀恩掉头看向药宗,玄恩一顿,正要开口,宋怀恩就已经开口了。
“药宗慈悲心肠不假,但是有些事情你们也要分得清轻重,不要只分亲疏,小心反害了自己。这种事,药宗经历得也不少了。”
玄恩的脸红一阵白一阵,他脾气比弟弟好上太多,到底还是没有反唇相讥。
司泉往屠悠的方向躲了躲,悄声道:“一会儿打起来,记得护好我,我可是文职人员。”
屠悠扫了眼她,没有开口。
宋怀恩还在无差别的嘲讽,道:“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很好?”
众人一阵沉默。
山长叹了口气,说道:“宋掌剑,你激怒我们到底有何好处呢?”
宋怀恩道:“剑门弟子,性格直了点,说话不讲究,要是说错了,你们也可以反驳,我不在意。”
众人还是沉默,话都被你说完了是吧。
玄仇额上青筋一阵阵地跳,手张开又紧。
他看向远处,从房间里敞开的窗户,正好可以望见远处的那座如剑形一样的孤山。
剑君就在那里。
不管她是老了,还是受伤了,是真的闭了死关,又或是到了年纪死去了。
但只要她在那里,哪怕是一种可能,都会让人望而却步。
玄仇沉默地转过头,他的目光落在宋怀恩的身上:“你到底想要说什么?”
宋怀恩道:“我信不过你们。”
他的话很直接,像一把剑。
山长睁开眼,他看向宋怀恩:“你连老夫也信不过?”
宋怀恩抬起了下巴,道:“你有我老祖那么厉害么?”
山长的眼角一抽,回道:“没有。”
宋怀恩道:“那我要如何信你。”
众人愤愤地看着宋怀恩,谁家有你老祖厉害。
但凡有你家老祖那么厉害,还容得你站在这里对我们这样放肆,这样过分?
山长沉默了一会儿,方道:“既然如此,那只能发天道誓言了。”
宋怀恩闻言,摆出了一个沉思的模样,过了片刻方道:“如此,我倒是可以信任一二。”
他转头看向其他人:“如何?”
原本安静的房间顿时更加安静起来。
远观的常乐转头,眉心锁在一起,是一个疑惑的弧度:“他们……是在一唱一和?”
许应祈扭头:“看上去像是。”
常乐说道:“掌剑……果然有自己的打算。”
她说着,心中也微微松动,看来宋怀恩不是孤军奋战,这样就是最好。
铜镜中,宋怀恩已经开了口:“诛杀魔族,维系人族,这本就是人族分内事,你们是不想发天道誓,还是不敢?”
“这有何不敢的?”
司泉懒洋洋地接口,她抬起左手,三指朝天,说道:“我青蚨门司泉起天道誓言,若我领地下有魔族作乱,危害人族,我自当诛灭魔族,维护人族。若不能诛魔,则由剑门统领,代我之责诛魔。”
众人一听,顿时朝司泉看去。
而天边滚过一道闷雷,空中渐渐落下一道金光,如刻印一般落在了司泉的手背上,形成一个玄妙的纹路后消失不见。
天道誓已成。
司泉扬了扬手:“如何?我问心无愧。”
乐宗宗主失声道:“你就这么放心剑门?”
司泉哼笑:“我若做不成,御下监管不利。换剑门来杀又如何?诛杀魔族,扬我人族之威。这本就是人族应做之事。我等身为人族最重要的九宗之一,受人族万载奉养,所取所用无不来源于人族。庇佑人族,诛杀魔族,再为人族续万载荣光,这是我等应尽之义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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