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新闻联播早已结束,傅家众人也发完了疯,此刻,会议室内死一般的寂静,这一次挫折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令人窒息。
毕竟,这财富实在太庞大了。
会议室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,那傅宏业和傅莹喷出的血尚未清理、昂贵的雪茄烟灰味,以及一种名为“绝望”的冰冷气息凝而不散。
傅宏业瘫在椅子上,面如金纸,捂着胸口,傅家的家庭医生正手忙脚乱地给他喂药、量血压。
傅莹被两个女眷搀扶着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嘴唇上残留的血迹刺目惊心,那身墨绿色裙摆上的红梅点点,仿佛是她破碎野心的印记。
傅明宇失魂落魄地捡起屏幕碎裂的手机,指尖微微颤抖。
傅强依旧坐在主位,他砸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已经被匆匆包扎,纱布隐隐渗出血迹。
胸膛剧烈起伏,额头的青筋如虬龙般跳动,眼底的血丝浓得化不开,那滔天的怒火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。
他死死盯着已经变黑的巨大屏幕,仿佛陆鑫那“平和”的笑容还烙印在上面,每一次闪回都是对他、对整个傅家最恶毒的羞辱和碾压。
“陆…鑫…” 这两个字再次从傅强齿缝里挤出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无尽的怨毒。
这一次,没有咆哮,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。
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,沉重得如同铅块。
傅家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,在陆鑫这石破天惊的一招下,轰然倒塌的不仅仅是财富的希望,更是积攒百年的颜面和威势。
他们将会成为燕京整个顶层圈子的笑话,一个被小辈玩弄于股掌之间、目光短浅,连“宝藏”都护不住、甚至被对方反手捐给国家当了垫脚石的…天大笑话!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几分钟,也许是一个世纪。
傅强深深吸了一口气,那吸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,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、令人心悸的颤抖。
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受伤的手,用另一只手拿起面前那杯早已冰冷的茶水,猛地灌了下去。
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,似乎稍稍浇熄了一点心头的业火,也让他眼底那疯狂的赤红褪去了一丝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、冰冷的疯狂。
“好了,你们都…给我闭嘴。”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令人胆寒的威压。
所有细微的啜泣、痛苦的呻吟、失魂落魄的低语瞬间消失。
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尤其是在傅宏业和傅莹身上停留了片刻,那眼神冰冷刺骨,带着警告和审视。
“哼,你们在这里吐血,尖叫,发疯,有什么用?” 傅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狞笑,“有用吗?能让那些债券飞回来?还是能杀了陆鑫?能让傅家的脸面回来?啊!”
他的话如同鞭子,狠狠抽在每个人心上。
傅宏业更是羞愧地低下头,傅莹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屈辱和不甘。
“他只不过赢了这一局而已。” 傅强声音恢复了某种诡异的平静,但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,“虽然赢得彻底,赢得漂亮,赢得我们…毫无还手之力。现在,全天下都知道他陆鑫是爱国企业家,是识大体、顾大局的典范!而我们傅家?是贪得无厌的蠢货!不过,他以为我们家的东西是那样好拿的吗?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,伤口崩裂,纱布瞬间殷红,他却浑然不觉,“今天这个耻辱,你们要刻在骨头上了!”
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,只有粗重的喘息声。
“现在都给我挺起精神,不要给我看你们的死样子!”
傅强一字一顿,声音斩钉截铁,“现在冲出去,无论用什么手段报复陆鑫,都等于告诉全世界我们输不起,我们恼羞成怒,我们坐实了新闻里暗示的一切!那是自取其辱,自寻死路!”
他环视众人,眼神锐利如刀:“都给我听着!把你们那点没用的愤怒、怨恨、不甘,都给我收起来!装进肚子里,烂掉也好,烧起来也好,不许露在外面一丝一毫!从此刻起,傅家上下,对陆鑫,对沈家,对这件事,保持绝对的…沉默!”
“不是?你要我们沉默?” 傅明宇失声叫道,满眼不甘,“爸!我们就这么算了?他让我们损失了百亿欧元!让我们成了笑柄!你让我们怎么忍得了。”
“你以为这么算了?呵呵!” 傅强猛地看向儿子,眼神凶狠得让傅明宇瞬间噤声,“放心……这笔账,要用血来还!但不是现在!现在,他正站在风口浪尖,我们只能‘按兵不动,静待时机’。”
他身体微微前倾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毒蛇潜伏般的阴冷:“陆鑫这一手,看似无懈可击,把自己和国家绑在了一起,获得了一张天大的护身符。但护身符,也是束缚。他把自己放在了聚光灯下,放在了规则里。他再想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,就难了。而我们…傅家百年根基,最擅长的,就是在阴影里等待,在规则之外…狩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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