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防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，红蓝交替的灯光在疗养院斑驳的墙面上投下诡异的色彩。林涛抹去脸上的血迹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放大那张AI修复的照片——三楼窗口的金丝眼镜反着冷光，无名指上的戒痕如同一个嘲弄的标记。
"不可能..."秦越的声音在颤抖，她手中的检测仪对准照片，"这个像素点的色温显示是实时影像，不是残留或者..."
林涛突然抓住她的手腕。在他们身后十米处，一棵枯树的枝桠正不自然地晃动，树皮上留着五道新鲜的抓痕——与张薇案发现场树干上的痕迹完全吻合。
"他一直在看着我们。"林涛压低声音，枪口指向树丛阴影处。夜风吹过，带起几片淡金色的假发碎片，挂在带刺的灌木上微微发亮。
秦越迅速打开热成像仪，屏幕上的红色人影正以诡异的姿势贴地爬行，朝疗养院西侧的旧锅炉房移动。"体温32.5度，代谢速率异常..."她的声音突然哽住，"林队，这个生物电波形...是深度催眠状态下的特征！"
林涛的耳机突然传来电流杂音，接着是法医室小张急促的声音："林队！火灾尸体的DNA复检结果出来了，牙髓样本与骨骼样本不匹配！骨骼属于杨振，但牙髓..."一阵刺耳的干扰后，"...与陆铭有99.7%相似度！"
"牙齿移植。"秦越的瞳孔收缩，"陆文渊不仅换了杨振的眼睛，还..."她的平板突然收到一封定时邮件，附件是段1995年的监控视频：手术室里，陆文渊正将钻头对准昏迷中杨振的牙齿，画外音冷静得令人毛骨悚然："第七组牙神经要保留活性。"
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童年记忆的碎片再次闪现——七岁生日那天，父亲醉醺醺地掰开他的嘴检查牙齿，母亲尖叫着扑上来："他已经不是实验品了！"当时镜子里反射的画面中，自己的左眼有一瞬变成了银灰色。
"锅炉房。"林涛突然迈步，"1994年的改建图纸显示那里直通地下实验室。"他的鞋底碾过一只死去的知更鸟，鸟喙里叼着半截淡金色头发。
生锈的铁门虚掩着，门轴上的润滑油还散发着刺鼻的化学气味。秦越的仪器突然发出警报："检测到氟烷类麻醉剂残留！浓度足够放倒一头成年..."
话音未落，林涛已经踹开门翻滚而入。昏暗的锅炉房中央，一个身影正背对他们调试老式放映机，听到响动的瞬间抛出一把手术刀——寒光擦过林涛耳际，深深钉入门板，刀柄上刻着小小的"7"。
"杨振！"林涛举枪瞄准。那人缓缓转身，火光中露出一张与陆铭七分相似的脸，但左眼是诡异的银灰色，右眼却是正常的深褐。他的白大褂上别着1995年的工作证，上面的照片正在缓慢褪色。
"林警官，你比预计的晚了..."杨振的声音像是两段不同录音的拼接，"...十七年零四个月。"他的左手无名指上，戒痕处皮肤正在不正常地蠕动，仿佛皮下埋着什么活物。
秦越的紫外线灯突然照向地面。灰尘中显现出一串孩童的赤足脚印，每个脚印中心都用红油漆点了个点——与张薇尸体周围发现的标记完全一致。
"你模仿了陆铭的作案手法。"林涛的枪纹丝不动，"但为什么留下戒痕这个破绽？"
杨振的嘴角扭曲出一个不像微笑的表情。他按下放映机开关，泛黄的影像投在斑驳的墙上：年轻的陆文渊正在给一排戴编号手环的男孩注射，7号男孩痛苦挣扎时，镜头特写了他左手无名指的胎记——与现在杨振手上的痕迹分毫不差。
"因为这不是破绽。"杨振的声音突然变成陆文渊的腔调，"是邀请函。"他的右手举起个玻璃罐，福尔马林里泡着块带有齿痕的皮肤组织，"张薇死前终于明白了——我们都是7号。"
秦越的仪器突然发出尖锐鸣叫："他体内有微型起搏器！频率正在加速！"几乎同时，杨振的银灰色眼珠开始高频震颤，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。
林涛扣动扳机的瞬间，杨振的身影突然诡异地平移半米，子弹只击碎了墙上的消防示意图。烟尘散去后，地上只剩一件染血的白大褂，袖口钉着张泛黄的病历纸："7号受试者出现人格解离，建议采用电休克疗法强化主人格。——陆文渊 1995.3.7"
"是全息投影！"秦越检查着墙角隐蔽的发射器，"但血迹和体温反应都是真实的..."她的镊子从白大褂口袋夹出半张烧焦的合影，上面是少年陆铭和另一个男孩站在夏令营旗帜下，两人的左手无名指上都有相同的戒痕。
林涛的手机突然震动。匿名号码发来的视频里，杨振正站在某个布满监控屏幕的房间里，背景音是规律的心电监护仪声响。他举起一张1990年的夏令营名单，7号名字的位置被刻意烧毁，但边缘残留的笔画分明是"林"字的木字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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