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薇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蛇戒宝石。男人弯腰检查水表时,后颈露出块硬币大小的疤痕,形状像被烟头烫出的数字"7"。"最近总有人冒充物业。"她故意把钥匙插进锁孔,"上个月就有个姓杨的骗子..."
"718所的退休人员都在这片住。"男人突然改用方言,从工具箱夹层抽出个信封,"前同事托我转交的,说您正在查圣心疗养院的事。"
信封在张薇手中发出相纸的摩擦声。里面的黑白照片上,年轻时的陆明远站在七面镜子组成的环形装置中央,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角度的同一个男孩——那孩子右手腕打着石膏,左眼下方有月牙形伤疤。
"拍于1992年10月6日。"男人指着照片边缘的编号,"注意镜子里的倒影数量。"他的小指在某个镜面上停顿,那里本该反射男孩的位置,却出现了穿白大褂的杨振。
张薇的蛇戒突然变得滚烫。当她抬头时,发现男人左手无名指有长期戴戒指留下的白痕,宽度与她指间的蛇戒完全一致。楼道灯突然熄灭,黑暗中传来金属工具碰撞的轻响。
"杨振还活着?"她攥紧照片,感觉到相纸背面有凹凸的盲文。
男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变得异常清晰:"火灾当晚,监控显示有七个人进入7号病房。"他的手电筒突然亮起,光束照向张薇的脖颈,"但只找到六具尸体...您脖子上的疤,是电极灼伤吧?"
电梯突然传来运转声。男人迅速塞给她一张磁卡:"明晚七点,718所废弃仓库。"他的橡胶鞋底踩过积水,留下七个连续的脚印,每个凹陷处都泛着诡异的灰蓝色荧光。
陆铭的台灯在凌晨三点十七分自动调暗。他盯着父亲日记里的加密段落,发现所有以"7"结尾的日期都被红笔圈出。酒精棉球擦过掌心的伤口时,书桌抽屉突然弹开一道缝——里面躺着个从未见过的牛皮纸信封。
"你相信记忆能被移植吗?"匿名打印信的第一行这样写道。随附的照片显示1992年的实验室里,七个孩子头戴电极坐在镜子前,最右侧的男孩正在用左手写字,而陆铭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个右撇子。
窗外的雨又大了。陆铭发现照片背景里的日历显示10月7日,但父亲那天的日记却写着"带小铭去海洋馆"。他的视线移向书架,突然意识到《镜像神经元研究》系列专着正好七本,第七本的出版日期是父亲车祸身亡当天。
手机在此时震动。未知号码发来的视频里,张薇正在咖啡厅往纸袋装文件,镜头特写显示她左手无名指内侧有个微型条形码。视频最后七秒突然切换成噪波画面,隐约可见"718-7"的水印。
陆铭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他翻开相册寻找1992年的照片,发现所有包含镜子的合影里,自己的倒影都缺少左腕上的胎记。当他用放大镜观察幼儿园毕业照时,更惊恐地发现集体照中其实有八个孩子——但镜框玻璃的反射里,多出来的那个"人"正把手搭在他肩上。
书房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播放起儿歌:"...七个小矮人..."在电流杂音中,童声逐渐扭曲成电子合成音:"...第七面镜子会吃掉说谎的孩子..."
张薇的电脑屏幕在暴雨中泛着幽光。她正在编辑的报道文档里,"陆明远"三个字被标记了七十七次。插入的扫描件显示1992年10月7日的值班表上,杨振的名字被人用红笔涂改成"陆明远"。
"这说不通..."她喃喃自语,同时打开七个监控窗口。其中一个画面正回放三小时前楼道监控——穿物业制服的男人离开时,工具箱缝隙露出截灰蓝色布料,与陆铭今天所穿衬衫的材质完全相同。
手机突然弹出加密邮件。附件是段模糊的实验室录像,日期显示1992年10月7日21:07,画面中穿白大褂的杨振正在调整某台设备,显示屏上的脑电波图像逐渐与张薇上周的体检报告重合。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:"你确定自己是去调查的记者,而不是逃出来的实验品?"
张薇的蛇戒在键盘上敲出七个顿号。当她调出自己童年照片放大查看时,惊恐地发现五岁生日照里的"自己",右手无名指上已经戴着这枚蛇戒——而母亲说过,这是她二十五岁才收到的礼物。
浴室传来水滴声。张薇走向声源时,镜面上的水雾正自动凝结成数字"7"。当她伸手擦拭时,镜中的"自己"却没有同步动作,反而露出个诡异的微笑。水龙头突然喷出暗红色液体,在洗手池里积成北斗七星形状。
"该醒了,7号。"镜中人用口型说道。张薇后退时撞翻置物架,掉落的药瓶滚出七粒白色药片,每片背面都刻着微型数字"7"。
718所废弃仓库的铁门在风中发出七次撞击声。张薇用磁卡刷开侧门时,手电筒照见地上七组脚印——六组朝向中央的实验台,一组反向延伸至通风管道。空气里有淡淡的福尔马林味,混着某种电子设备过热的焦糊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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