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队深吸一口气,突然问道:“林涛,三年前那件事后,你为什么坚持留在重案组?”
问题来得猝不及防。
林涛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搭档的照片:“……因为有些人该死,却还活着。”
陈队盯着他看了几秒,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车钥匙,扔在桌上。
“我的私人车,没警徽。”他声音很低,“六小时后还我。”
林涛一怔。
“别搞出动静。”陈队走向门口,手搭在门把上时顿了顿,“……活着回来。”
门关上了。
秦越吹了声口哨:“他这是默许了?”
林涛收起钥匙,快速整理文件:“陈队一直知道三年前的事有猫腻,但上面压得太死。”
“你觉得这次……”
“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。”林涛的声音冷硬如铁,“证据可以伪造,但尸体不会说谎。”
他将搭档的照片塞回文件夹,却在合上时发现背面写着一行小字——
字迹已经褪色,像是多年前写下的。
林涛的瞳孔微微收缩。
“这是……搭档的笔迹?”秦越疑惑道。
“不。”林涛的声音有些发紧,“我没见过这句话。”
窗外雷声轰鸣。
雨越下越大。
林涛驾驶着陈队的黑色SUV,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徒劳的弧线。秦越坐在副驾,正在核对疗养院的平面图。
“旧档案室在西北角,离主楼有段距离。”秦越指着图纸,“火灾没波及那里,但结构可能受损。”
林涛没有回应。他的目光不时扫向后视镜——后方的车流中,一辆灰色轿车已经跟了他们三个路口。
“有人跟踪。”他低声说。
秦越立刻收起图纸,假装调整后视镜的角度观察:“车牌看不清,雨太大了。”
林涛突然变道,拐进一条小巷。灰色轿车迟疑了几秒,也跟着拐入。
“确定了。”秦越握紧扶手,“甩掉他们?”
“不。”林涛冷笑一声,“看看是谁这么关心我们的行踪。”
他猛踩油门,SUV在狭窄的巷子里加速,溅起一人高的水花。灰色轿车紧随其后,但在一个急转弯处,林涛突然刹车,同时关闭车灯。
黑暗瞬间吞噬了他们。
灰色轿车措手不及,冲过路口后才急刹停下。借着路灯的微光,林涛看到驾驶座上一个模糊的轮廓——戴着鸭舌帽,看不清脸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秦越伸手去拉车门。
“等等。”林涛按住他,“太危险。”
正对峙间,灰色轿车突然倒车,随后一个急转,消失在了雨幕中。
秦越皱眉:“跑了?”
“他们知道我们发现了。”林涛重新发动车子,“这说明两点:第一,对方不是专业跟踪;第二,他们很警惕。”
“会是谁的人?陆铭?”
“或者警局内部。”林涛的声音很冷,“陈队给我们车钥匙时,走廊上有人。”
秦越倒吸一口气: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先不管这个。”林涛调转车头,“抓紧时间。”
SUV冲出小巷,重新驶向郊外。雨势稍缓,但夜色更浓。远处的山影如同蛰伏的巨兽,而圣心疗养院就藏在最深处的阴影里。
车内沉默了片刻。秦越突然开口:“三年前……那个证人,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?”
林涛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收紧。
“地下器官贩卖网络的名单。”他声音平静,但眼底有暗流涌动,“包括几名高层保护伞。”
“所以灭口是……”
“名单上有个人,现在在检察院。”
秦越猛地转头:“你是说——”
“只是猜测。”林涛打断他,“没有证据。”
就像现在一样。
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,但缺少最关键的一环。三年前如此,如今亦然。
SUV驶过一段泥泞的上坡路,疗养院的轮廓终于出现在雨幕中。漆黑的建筑群像一座墓碑,矗立在荒芜的山坡上。
林涛停下车,却没有立即熄火。
“秦越。”他突然说,“如果这次出事,你优先保全证据。”
秦越愣住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意思是,”林涛转头看他,眼神锐利如刀,“别像我的搭档那样犯傻。”
没等回应,他推门下车,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全身。
疗养院的大门比上次更加破败。狂风扯断了最后几根锁链,铁门在风中摇晃,发出鬼哭般的声响。
林涛和秦越打着手电筒,踩着泥泞的小路向西北角移动。雨中的废墟如同迷宫,倒塌的墙体与疯长的灌木交织成危险的障碍。
“那边!”秦越指向一栋低矮的附属建筑,门牌已经锈蚀,但依稀可见“档案室”字样。
林涛掏出那把从地下室找到的锈蚀钥匙,插入锁孔。
门开了。
霉味混合着陈年的纸张气息扑面而来。手电筒的光束照出排列整齐的金属柜,大部分已经生锈,但3号柜却异常干净——把手上的灰尘有近期被擦拭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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