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是他..."她的指甲在桌面上刮出白痕，"那个总在教授办公室窗外的影子...陆铭说他死了，但他活着！"
秦越按住她颤抖的肩膀："冷静点，你说谁活着？"
"杨振！"周小雅突然尖叫，"每次陆教授深夜加班，窗外就有个戴鸭舌帽的人影！陆铭说那是他父亲的幻觉，可我亲眼看见..."她的声音变成呜咽，"看见那人左手只有四根手指..."
林涛推门而入，将湿漉漉的档案袋拍在桌上。秦越戴上手套抽出照片，金丝眼镜的反光恰好遮住杨振的眼睛，但下巴轮廓与陆铭几乎重叠。
"DNA比对需要时间。"秦越检查着袖扣，"但这枚袖扣的磨损程度...至少被佩戴了二十年。"
林涛打开自己办公桌抽屉，第三层放着个宝丽来相框：年轻的陆文渊与七个男孩的合影，背后用红笔圈出两人——最矮的男孩和戴眼镜的助手，旁边批注"记忆载体相容性92%"。
"陆铭不是亲生的..."林涛喃喃道，"他是被选中的'容器'。"
沈静的电话突然打进警局座机。林涛按下免提，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响彻房间："有人用陆铭的手机给我发消息...说要告诉我镜子里的秘密..."
背景音里传来钢琴声，正是《葬礼进行曲》。
"定位信号！"林涛对技术员喊道，同时抓起车钥匙。经过周小雅时，女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："你们没发现吗？所有死者...张薇、便利店老板、甚至二十年前火灾记录里的护士...他们都见过杨振的脸。"
秦越的电脑突然弹出警报，监控画面显示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站在警局后巷。放大图像后，那人左手举着什么东西对准摄像头——是手术刀折射的冷光。
林涛冲出门时，暴雨更猛烈了。巷子里的积水映出扭曲的霓虹灯，像打翻的颜料桶。鸭舌帽身影站在路灯阴影处，举起残缺的左手比出"7"的手势，然后扔下个金属物体。
当啷声中，林涛看清那是陆铭的警员徽章。
"杨振！"他追进巷子深处，却只踩到一张被雨水浸湿的便利店收据——购买物品栏印着"相册纸、松节油、老照片修复剂"，时间显示是张薇遇害前一天。
耳机里秦越的声音断断续续："沈静的手机信号...在安康疗养院...等等，陆铭的警徽定位怎么在移动？"
林涛回头望向警局大楼，某个窗口闪过人影。他狂奔回去时，证物室的门大开着，周小雅昏倒在地，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某段监控录像——戴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陆铭家门外，用钥匙打开了门。
录像日期是昨天。
"他一直在模仿陆铭..."秦越扶起周小雅，"包括步态和声音。"
林涛翻查被翻乱的证物箱，发现少了最关键的东西：杨振的指纹卡。取而代之的是张宝丽来照片，画面里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对着镜子刮胡子，而镜中映出的赫然是陆铭的脸。
照片背面写着："你猜现在谁是谁？"
暴雨敲打着窗户，仿佛无数手指在叩问真相。林涛望向窗外，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反射出警局灯火通明的轮廓。某个黑影正站在顶楼天台边缘，举起残缺的左手敬了个扭曲的礼，然后消失在雨幕中。
秦越的电脑突然黑屏，再亮起时满屏都是跳动的数字"7"。当第七个"7"出现时，所有显示器同时炸出火花，焦糊味中飘落一张烧焦的纸片——1998年7月14日的值班表，杨振的名字被人用血划去，旁边写着"新身份已激活"。
林涛的枪套空空如也。他摸向肋部的伤口，发现绷带里夹着张字条："下次见面，你会叫我陆队长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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