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涛翻开记事本新的一页："能具体描述吗？"
"原本是蝴蝶形的，在肩胛骨下方。"沈静的声音开始颤抖，"那天看到的却是月牙形，在脊椎第三节位置。"她突然抓住林涛的手腕，"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？当我问起时，他居然说'你记错了，一直都是月牙形'..."
窗外的雨变成冰雹，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叩门声。林涛注意到钢琴谱架上摆着《月光奏鸣曲》的乐谱，第三页用红笔圈出了七个音符，旁边标注"7=救赎？"。
"陆教授去世前给过你们什么东西吗？"
沈静的脸色瞬间惨白。她起身锁死工作室的门，从内衣口袋掏出一把钥匙。"葬礼那天，他以前的助手偷偷塞给我这个。"钥匙齿纹上沾着暗红色锈迹，"说是在整理遗物时发现的，上面贴着'给7号'的标签。"
林涛接过钥匙时，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。钥匙柄上刻着微型数字"7"，凹槽里藏着根黑色纤维——后来鉴定科确认，与杨振被捕时穿的羊毛大衣完全匹配。
"还有这个..."沈静突然崩溃大哭，从沙发垫下抽出一个铁盒，"我本来昨天要交给警局的，可是..."盒盖上用血写着"镜子不说谎"，锁眼被人用强力胶封死。
林涛的手机在这时亮起。秦越发来的最新消息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："比对结果确认，张薇指甲里的皮肤组织与陆铭DNA相似度仅92%，但与火灾现场残留的7号样本...匹配度99.8%。"
"沈女士，"林涛缓慢抬头，"你说过把铁盒扔在了旧物回收站？"
沈静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。"我没扔，"她的嘴角扭曲成诡异的微笑，"是'他'让我这么说的。"这个"他"字咬得极重，带着非人的冰冷。
当林涛追问"他"是谁时，钢琴突然自动演奏起来——正是被圈出的那七个音符，循环往复如同诅咒。沈静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，仿佛刚才的异常从未发生。
"西郊回收站，17号废铁区。"她揉着太阳穴说，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，"上周四下午三点扔的。"
林涛起身时，工作室的镜子映出他背后有个模糊人影。当他转身时，只看见钢琴踏板在自动上下摆动，就像有双看不见的脚在踩踏。
西郊回收站的探照灯在暴雨中形同虚设。林涛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废铁堆里，手电筒光束被雨帘切割成碎片。17号区的废品堆积如山，每个铁皮罐头都在雨中发出空洞的回响。
"秦越，我到了。"林涛对着耳机喊，声音被雷声吞没大半，"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？"
"疗养院平面图显示地下室有七个房间！"秦越的声音时断时续，"7号房的门锁...是特制的...需要两把钥匙同时..."
一道闪电劈下，刹那的白光中，林涛看见三十米外的铁架上挂着个塑料袋。他踉跄着冲过去，发现正是沈静描述的铁盒，但盒盖已经被人撬开。里面只有半张烧焦的照片，依稀能看出是陆文渊和两个年轻人的合影——左边是杨振，右边的人脸被烧毁，但举着咖啡杯的左手无名指上有道疤痕。
"见鬼！"林涛突然发现照片背面有新鲜血迹。顺着血迹方向，手电筒照出串脚印通向废铁堆深处。他拔枪追过去时，耳机里秦越突然尖叫："林队！你手机定位显示有人正在..."
一只戴橡胶手套的手从背后捂住他的嘴。林涛肘击身后，听到一声闷哼。转身时手电筒照亮了袭击者的脸——鸭舌帽下是陆铭的五官，但左眼下方有道杨振特有的疤痕。
"看看这个再决定开不开枪。"对方扔来个密封袋，里面是张薇死亡现场的新照片。画面边缘的镜子里，举刀的手腕上赫然戴着陆铭的手表。
"游戏规则很简单。"鸭舌帽男人后退入雨中，声音突然变成杨振的嘶哑腔调，"明晚八点，带两把钥匙来7号房。"他举起左手，残缺的无名指在闪电中触目惊心，"否则沈静就会成为下一个张薇。"
当林涛追出废铁堆时，只看到一辆无牌面包车碾过水洼远去。副驾驶座上，有个穿白裙的身影正用额头抵着车窗——沈静呆滞的脸在雨水中扭曲变形，像映在破碎镜子里的人像。
陈队的办公室烟雾缭绕。当林涛把铁盒和钥匙拍在桌上时，老刑警的茶杯震出一道裂纹。
"你疯了吗？"陈队把结案报告摔在地上，"所有证据都指向杨振，DNA、监控、动机..."
"那这个怎么解释？"林涛调出手机里的对比图，"陆铭去年受伤留下的血迹，与张薇指甲缝里的组织相似度92%，而杨振的却是99.8%！"
陈队突然沉默，转身拉开保险柜。他取出一份泛黄的档案袋，封口处印着"绝密"和"镜面计划"。"二十年前我参与过疗养院火灾调查。"他的手指摩挲着档案袋，"现场找到七具尸体，但第七具的齿模记录...与骨骼年龄差了整整十岁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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