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涛做了个分散的手势,突击组立刻分成两队包抄建筑。他贴着墙根移动,突然注意到门廊立柱上有道新鲜的刻痕——五芒星图案,中央刻着数字7。
"爆破组准备。"老周低声说。
"等等。"林涛拦住他,"太安静了。"
确实安静得反常。没有狗吠,没有鸟叫,甚至连风声都消失了。林涛的耳鸣此刻达到顶峰,耳膜随着某种不可见的节奏震动。他猛地抬头——屋檐下挂着个不起眼的黑色盒子,天线正对着他们。
"撤退!"他大吼一声,拽着秦越扑向旁边的排水沟。
几乎同时,观测站的窗户全部爆裂,数十个烟雾弹从内部射出。浓烟瞬间吞没了整个前院,刺鼻的化学药剂味灼烧着呼吸道。林涛在烟雾中听见队员的咳嗽声和慌乱的脚步声,还有某种更细微的、金属摩擦的"咔嗒"声。
"是陷阱!"老周在烟雾中喊道,"所有人撤出烟雾范围!"
林涛摸索着向前爬行,右手突然碰到个冰冷的东西——一根细铁丝,绷直在离地二十厘米的高度。他顺着铁丝方向看去,隐约可见几个罐头状的物体挂在树丛中。
"绊线!"他厉声警告,"有爆炸物!"
话音刚落,第一枚炸弹就在松林边缘炸响。冲击波掀翻了两名警员,破片在树干上凿出蜂窝状的孔洞。林涛护住头部,感觉有热流顺着额角滑下——可能是血,也可能是汗水。
烟雾稍散时,他看见二楼窗口闪过一个人影。渔夫帽,黑色风衣,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在阳光下闪了一下。
"杨振!"林涛举枪瞄准,但人影已经消失在窗内。
"林队!"秦越从侧面跑来,脸上沾满烟灰,"后门有动静!"
林涛顾不上擦血,跟着她绕到建筑背面。后门的锁已经被撬开,门框上钉着张纸条:"来得比预期早,观察者。"
"他还在里面。"林涛检查弹匣,"烟雾是障眼法。"
秦越按住他的手臂:"可能是调虎离山。"
"你带人封锁周边。"林涛甩开她的手,"我去里面。"
"不行!这明显——"
"这是命令。"林涛的声音冷得像铁,"如果我十分钟没出来,就让老周炸了这鬼地方。"
观测站内部比外观更阴森。走廊墙纸大面积剥落,露出后面发霉的木板。林涛贴着墙前进,手枪指向每一个阴影角落。地板随着脚步发出呻吟,像是某种沉睡的怪物被惊醒。
一楼客厅堆满了医疗设备——老式脑电图仪、声波发生器和各种自制装置。林涛注意到所有仪器面板都被调到同一频率:7Hz。墙角放着个玻璃柜,里面整齐排列着七个福尔马林标本罐,每个罐子里漂浮着人类左耳的耳蜗。
"喜欢我的收藏吗,林警官?"
声音从头顶传来。林涛猛地抬头,看见二楼栏杆处站着戴渔夫帽的男人。圆框眼镜后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呈现诡异的灰蓝色,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刻着倒五芒星。
"杨振。"林涛举枪瞄准,"你被捕了。"
男人笑了,嘴角的弧度与档案照片完全一致:"这么快就认定我是杨振?"他慢慢举起双手,袖口露出星形疤痕,"也许我只是第七个实验体呢?"
林涛的食指扣在扳机上:"张薇是你杀的。"
"杀?"男人歪着头,像在思考这个词的含义,"我只是帮她看清真相。就像帮陆铭看清他父亲的真相。"
他忽然转身冲向走廊深处。林涛追上去,楼梯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。二楼走廊两侧贴满照片——陆铭的童年照、毕业典礼、第一次上法庭的新闻剪报。每张照片都被红笔涂改过:眼睛被画上叉,嘴角被拉长成诡异的笑容。
最尽头房间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出细微的"滴答"声。林涛踹开门,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——
整面墙都是镜子,镜前摆着七台老式电视机,每台都在播放不同的监控画面:张薇的公寓、陆铭的办公室、圣心疗养院地下室。而杨振——如果这真的是杨振——站在镜子前,手里拿着个银色遥控器。
"欢迎来到真相之间。"男人按下遥控器,所有电视机同时静音,"你知道镜像神经元最有趣的是什么吗?它们让人分不清自我与他人。就像现在的你——"他指向镜子,"真的确定自己是'观察者',而不是'被观察者'吗?"
林涛的视线被镜子吸引。镜中的自己举着枪,但动作有微妙的延迟,像是信号不良的直播画面。更诡异的是,镜中"林涛"的左耳戴着个银色装置——和他在疗养院看到的耳蜗植入物一模一样。
"你对我做了什么?"林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"不是我。"男人摘下渔夫帽,露出剃光的头皮——上面烙着数字7,"是你自己走进来的。从你踏入疗养院那一刻起,就成了实验的一部分。"
他忽然按下遥控器某个按钮。7Hz的声波从隐藏音箱中爆发,林涛的平衡感瞬间被摧毁,世界在眼前倾斜、碎裂。他跪倒在地,手枪滑到墙角,耳鸣声变成无数人同时低语的嘈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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