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发送时间是......"秦越的声音突然哽住,"三分钟后。"
林涛的血液瞬间冻结。他猛地回头看向实验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,红色指示灯正规律闪烁。几乎同时,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陈队推门而入,手里捏着一份文件。
"结案报告被打回来了。"他直接将文件拍在解剖台上,"上头认为证据链有漏洞,特别是这个。"他指向鞋印分析页的批注,"'无法排除体型相似者作案可能'。"
林涛与秦越交换了一个眼神。陈队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:"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"
窗外,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,将雨后的水洼照得如同碎镜。林涛摸向口袋里的铜哨,金属的灼热感已经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刺骨的寒意。
周小雅闯进警局时,接待处的电子钟正好跳到10:13。她没化妆,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,右手死死攥着一个牛皮纸信封。林涛将她带进询问室,递上的热茶在桌面上蒸腾起白雾。
"陆铭不可能杀人。"她开口就说,声音嘶哑得不像三十岁的女性,"但我知道谁在陷害他。"她颤抖着打开信封,倒出十几张照片,"这些是上个月开始出现在我家信箱里的。"
照片上是不同角度的陆铭:上班路上、超市购物、甚至深夜在书房工作。每张背面都用红笔写着日期和时间,精确到分钟。林涛翻到最底下那张,呼吸一滞——陆铭站在张薇公寓楼下看表,拍摄日期正是案发前三天。
"他最近总说感觉被监视。"周小雅用指甲刮擦杯壁,"两周前张薇突然约他喝咖啡,问了很多关于他父亲在疗养院工作的事。"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,"你们知道圣心疗养院吗?"
秦越的钢笔在记录本上顿住,墨水晕开一个小蓝点。林涛不动声色地前倾身体:"张薇具体问了什么?"
"关于'7号病房'和某种药物试验。"周小雅咬住下唇,"陆铭回来后就做噩梦,一直喊'镜子会吃人'。"她突然抓住林涛的手腕,"张薇死前一天给我打过电话,说找到了当年实验的......"
询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。陈队站在门口,身后跟着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,胸前的律师徽章闪着冷光。
"周女士,您的律师到了。"陈队的目光扫过散落的照片,眉头皱成山丘,"林涛,我需要和你谈谈。"
走廊的顶灯将陈队的影子拉得很长,横亘在林涛与询问室之间。林涛注意到律师右手小指上的银戒——与监控视频里一模一样的款式。
档案馆的地下三层弥漫着霉菌与消毒水混合的刺鼻气味。林涛的鞋底粘着年代不明的污渍,每走一步都在环氧地板上留下半个模糊的脚印。管理员是个佝偻着背的老人,他的老花镜链子在脖颈后晃动,像条细小的银蛇。
"圣心疗养院?1993年就关闭了。"老人的声音带着气管炎的嘶嘶声,"火灾后所有档案都移交给了卫生局。"他指向最里侧的金属柜,"不过有些零散材料可能还在那里。"
柜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林涛的指尖掠过发黄的文件夹,突然在"特殊病例研究"分类下摸到个硬物——是个微型磁带,标签上写着"受体7号-1993.7.7"。他的耳鸣毫无预兆地爆发,这次幻听中是孩童用稚嫩的声音数数:"......5、6、7,藏好了吗?"
"这个我能借阅吗?"林涛举起磁带。
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痰液在气管里发出咕噜声:"按规定需要上级批文......"他的目光扫过林涛的警徽,突然压低声音,"上周也有人来问这个,戴着口罩,但这里——"他指向自己右眉骨,"有块月牙形的疤。"
林涛的血液瞬间冲上太阳穴。粮仓监控里的"13号"男人!他正要追问,老人却像受惊的乌龟般缩回值班室,只留下一串钥匙在柜门上摇晃。
磁带在老旧播放器里转动时发出沙沙的噪音。先是三十秒的空白,接着响起个温和的男声——林涛立刻认出是年轻时的陆文渊:
"1993年7月7日,受体7号第14次试验。今天观察到明显的记忆迁移现象,7号能准确描述受体3号前天见过的图画内容......"背景音里传来孩童的啜泣,"副作用加剧,7号开始混淆现实与镜像空间,声称在镜子里看见了'另一个自己'......"
磁带突然跳频,变成刺耳的电子噪音。林涛正要调整,播放器却自动倒带回到某个特定段落。这次背景音里清晰可辨金属门开合的声音,以及陆文渊惊慌的喊叫:"快锁住7号病房!他出来了!"紧接着是沈静的尖叫和什么东西重重倒地的闷响。
磁带在此戛然而止。林涛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,后颈的汗毛根根直立。他翻遍整个档案柜,在最底层抽屉找到本烧焦边缘的值班日志。7月7日那页只剩半截,但能辨认出"7号受体失控"和"紧急协议启动"的字样。最下方有个血指印,旁边是潦草的"镜子两边都是真的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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