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们被当成了实验品。"他碾碎发射器，玻璃渣刺进掌心，"有人在重演当年的测试。"
秦越突然惊呼："林队！"她指着其中一台脑电图仪，屏幕上原本平直的线条突然开始波动，逐渐形成与林涛此刻脑波高度相似的图形。而与之并联的另一台仪器上，陌生的脑波正以完全相反的相位震荡。
"镜像脑电波..."秦越的声音发颤，"这间屋子还在运作！"
实验室的喇叭突然爆出刺耳的杂音，接着是经过变声处理的宣言：「镜非镜，人非人。当水面足够平静，倒影就会走进现实。——镜中人敬上」
杂音中混着孩童背诵乘法表的声音，当念到"七乘以七等于四十九"时，所有仪器屏幕同时闪现一张照片：年轻的杨振站在镜子前，镜中却是陆文渊的脸。
"看地上！"秦越的手电照亮地板缝隙——几枚带编号的乳牙排列成箭头形状，指向实验室暗门。最末端的牙齿上标着"VII"，牙根处沾着新鲜的血迹。
暗门后是条向下的螺旋楼梯。林涛数着台阶，在第七阶发现鞋印——与张薇案发现场一致的波浪纹鞋底。台阶尽头是间水牢般的密室，四壁贴满镜面不锈钢板，积水中漂浮着病历残页。
"这是'镜面计划'的原始记录。"秦越捞起一张纸，"陆文渊提出'通过镜像神经元同步实现意识迁移'..."她的声音突然中断，纸张在手中颤抖，"实验对象是七对同卵双胞胎。"
林涛的瞳孔在镜面墙上看到重影。当他转身时，所有镜像却延迟了半秒才动作。某种冰冷的恐惧攫住他的心脏——密室正中的铁椅上，绑着个穿病号服的人形模特，头部套着个锈蚀的金属笼子。
"改良版冰锥前额叶切除器。"秦越检查着笼子内侧的电极，"但多了面反射镜..."她突然倒退两步，"这不是治疗工具，是意识传输装置！"
模特胸前别着"13号受试者"的铭牌。林涛掰开它的右手，掌心里攥着张烧焦的照片残角：七岁男孩站在镜子前，镜中映出的却是成年男性的身影。照片边缘写着「第七阶段成功，1992.3.12」。
"张薇的死亡日期。"林涛的喉结滚动，"也是档案里陆铭的死亡日期。"
密室的镜子突然同时映出闪光。林涛拔枪的瞬间，秦越的检测仪发出尖锐警报："电磁脉冲！"所有镜面浮现出血红色的数字"7"，接着是第二段宣言：「你们在找的从来不是凶手，而是丢失的那块镜子。」
天花板开始渗水，但滴落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。秦越用试纸检测后脸色煞白："放射性同位素锝-99，医院用于脑部显影..."
林涛的手机突然震动。匿名发来的视频里，戴着圆框眼镜的男人站在他们此刻所在的密室，手指划过镜面上的血字："猜猜谁是镜子，谁是人？"视频戛然而止于男人摘下眼镜的瞬间——他的虹膜呈现出罕见的异色，左眼琥珀色，右眼灰蓝色。
"陆文渊的论文提过。"秦越调出资料，"异色瞳是镜像神经元异常的外在表现..."
螺旋楼梯上方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。林涛拉着秦越扑向角落时，整段楼梯坍塌下来，溅起的积水在镜面上投射出无数扭曲的倒影。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，某个镜框背后露出保险箱的一角。
"92年的火灾记录！"秦越撬开镜框。保险箱里是烧焦的尸检报告，死者牙齿记录与杨振的牙科档案不符，却与陆铭童年病历完全一致。报告下方压着张儿童画：七个火柴人围着镜子，其中六个被涂黑，唯一站立的小人举着"13"的牌子。
林涛的耳鸣突然变成尖锐的蜂鸣。幻听中孩童的声音在唱："镜子镜子告诉我，谁是真正的杀人犯？"他踉跄着扶住墙壁，掌心按到一块活动的镜面——背后藏着张磁卡，上面印着"圣心疗养院-7号权限"。
"有人故意引我们发现这些。"秦越检查着磁卡，"所有证据都指向杨振假死，但太完美了，像是..."
"像是编好的剧本。"林涛接上她的话。他的手机再次震动，这次是段音频文件。播放键按下后，先是一阵手术器械的碰撞声，接着是陆文渊的录音：「第七次人格映射完成，13号载体表现出宿主全部记忆特征。警告：镜面效应可能导致现实认知紊乱...」
录音末尾的杂音中，有个声音轻轻说了句："游戏继续，林涛警官。"
他们撬开通风管道返回地面时，暴雨已变成绵密的雾。疗养院前院的泥地上，新鲜的车辙印延伸向公路。秦越蹲下身测量胎纹："丰田普锐斯，右后轮磨损异常——和陆铭妻子的车一致。"
林涛的警车引擎盖上有道新鲜的划痕，形状像罗马数字"VII"。当他插入钥匙时，仪表盘所有指示灯疯狂闪烁，车载收音机自动调到空白频段，沙沙的杂音中传出变声器的宣言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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