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涛弯腰帮老人捡起报纸,趁机瞥了眼日期——是七年前的旧报纸,头版标题是《圣心疗养院火灾调查报告:电路老化致7死》。照片上焦黑的建筑残骸中,一个穿防护服的人影被红圈标出。
"谢谢。"老人一把抢过报纸,声音发颤,"你该走了。"
走出杂货店,林涛拐进一条小巷。耳机里秦越的呼吸声变得急促:"林涛,我刚比对了送货单上的笔迹...和云顶苑案发现场那张伪造的收据是同一人写的。"
林涛的后颈突然一阵刺痛,芯片所在的位置像被烙铁烫过。他靠在潮湿的砖墙上,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:杨振在火光中回头,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;七个穿防护服的孩子站在燃烧的门前;自己——不,是某个像自己的人——在浓烟中举起枪...
"林涛!"秦越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,"邮局的监控显示'老吴'五分钟前出门了,往镇外树林方向去了!"
林涛冲出小巷,正好看见一个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镇口的小路上。那人穿着褪色的工装裤,走路时左腿有些跛,但步频异常规律——每一步的间隔精确到毫秒,像一台人形节拍器。
"跟上他,"秦越说,"但保持距离,我怀疑他可能已经察觉了。"
树林中的光线迅速变暗,腐烂的树叶在脚下发出黏腻的声响。前方的身影时隐时现,始终保持二十米左右的距离。林涛注意到那人每走七步就会停顿半秒,仿佛在聆听什么。
突然,目标停在一棵被雷劈过的枯树前,从树洞里取出什么东西。林涛迅速躲到一棵橡树后,用长焦镜头捕捉到对方侧脸——那是一张布满疤痕的面孔,右眼戴着黑色眼罩,但下颌线条与杨振的档案照片惊人地相似。
"不是他..."林涛喃喃自语。记忆中杨振的右眼完好无损,而这个人的眼罩边缘露出机械结构的反光。
目标突然转向林涛藏身的方向,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微笑。他举起刚从树洞取出的物品——是一个老式怀表,表链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蓝光。表盖弹开的瞬间,林涛的耳机里爆发出尖锐的电子噪音。
"啊!"秦越的惨叫几乎刺穿他的鼓膜,"7Hz脉冲波...强度超标...断开连接!"
通讯中断前的最后一秒,林涛听到秦越模糊的喊声:"那不是...怀表...是发射器..."
戴眼罩的男人缓缓走近,怀表的滴答声与林涛的心跳逐渐同步。当两人距离缩短到三米时,男人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:"077号,你迟到了七年。"
林涛的视野边缘开始泛蓝,芯片在颅骨内嗡嗡震动。他本能地摸向腰间的手枪,却发现手指无法弯曲——它们正随着怀表的节奏抽搐。
"杨振...在哪里?"林涛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男人发出金属摩擦般的笑声,用怀表指向树林深处:"镜子屋里有你要的答案。记住,数字不会说谎。"说完,他转身离去,身影在树影中扭曲变形,最终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消失。
林涛的双腿突然恢复了知觉。他跌跌撞撞地追了几步,却发现前方只有一片空地,中央立着一面破碎的镜子。镜框上刻着一行小字:认知即现实,7号实验体。
镜中映出的不是林涛现在的样子,而是七年前的他——穿着警校制服,胸前名牌写着"实习警员 077"。
红色砖房比想象中更破败,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霉的砖块。林涛绕到房子背面,发现一扇半地下室的窗户,玻璃上贴着黑色胶带,缝隙里透出微弱的蓝光。
"秦越?能听到吗?"他轻声呼唤耳机,只得到静电噪音作为回应。自从树林里那次脉冲波攻击后,通讯就一直中断。
地下室窗户的锁已经锈蚀,林涛用多功能刀轻易撬开。潮湿的霉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扑面而来,让他想起解剖室的福尔马林槽。跳进室内后,他的脚踢到了一个金属罐子,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等待几秒确认没有惊动任何人后,林涛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。光束照出的景象让他的胃部一阵痉挛——整个地下室被改造成了监控中心,墙上贴满了照片和剪报,全部用红线连接。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,七个红点标记着包括云顶苑在内的所有案发地点。
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工作台上的设备:七台老式CRT显示器堆叠成塔,每台都显示着不同的监控画面。林涛凑近查看,呼吸瞬间凝固——其中一台正实时播放着他现在的一举一动,镜头角度来自他头顶的通风管道。
"欢迎参观我的小工作室。"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。林涛猛地转身,看到楼梯口站着戴眼罩的男人,手里握着一把老式左轮手枪。
"你是谁?"林涛的手悄悄移向腰间,"为什么监视这些地方?"
男人歪了歪头,机械义眼发出微弱的红光:"我是老吴,也是杨振,取决于你问的是谁。"他缓步走下楼梯,枪口始终对准林涛的心脏,"严格来说,我是XH-7项目的第3号原型体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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