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面面相觑。
祁均比了下手势,卫确怔了下,才想起这个手势来。
她跟着祁均来到一户破败的草屋下,里面的村民不是死了就是搬走了,顶上的草棚勉强能遮雨,却挡不住外面吹进来的寒风。
祁均环视一圈,找了个能避风的角落。
“按刚才那对老夫妇的情形看来,这个村子绝对有古怪。”
卫确拧出袖子的水,脸色冻得发白,“听刚才的话里,村前还有人守着,估计是怕村子里的人逃出去,但为何要阻拦村子里的人逃出去?是阻止他们泄露秘密,还是——瘟疫?”
最后的二字她说得格外谨慎。
祁均同样发白的上唇动了下,吐声道:“各地太医署都有法令,一旦发现瘟疫就当立即上报,更何况是京城京郊的村子。可截至今日,并未听到任何关于瘟疫的急报。看来我们得滞留一日,探探这村子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了。”
卫确皱了下眉,拧着外衣的手顿住,“瘟疫可怕之处在于传染之快,我们毫无防备地擅自停留在此处实在危险。当务之急是尽快回宫,将这地的情况上报,由太医院派人下来核实。”
祁均却道:“直至今日宫中没有任何疑似瘟疫的消息,但从刚才那对老夫妇的话中可知,这儿的村名已经病了一段时日了,且不少年轻人逃了出去,可以断定有人在妨碍传出去消息。其次,朝廷上传下达之繁琐,你我应知道。等着太医院里抽调出来人手,下来诊治确认,少说也要耗费一两日,若再有人从中妨碍一两手,这里的村民还有多少能救下的?我们能保证逃出去的人是健康的?当务之急是我们要确认,他们所患的是否是瘟疫,一旦定性为瘟疫,后续的处理不用我们催促,他们都会分外上心。”祁均最后的笑满是讽刺,“毕竟人人都怕死。”
这是今夜卫确第二次怔住。
眼前的祁均冷静得可怕。
也与师兄相似的可怕。
卫确强行移开视线,“那就按你说的,探查清楚情况后,明日我们再回去。”
祁均点头,“我去找能烤火取暖的东西来。”
卫确留下简单收拾下屋子。
祁均仍去刚才那户好心提醒他们离开的人家接了伞、柴火回来。
点燃柴火后,他们脱下外衣烤干。
潮湿的雨夜,哪怕坐在火堆旁,也冷得让人瑟瑟发抖。
祁均轻声说着自己刚才的发现。
这座村子的确被人监视着,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因为他们怀疑的疫病所导致,所以今晚他们不要吃这儿所有的食物,包括水也不能喝下去。
明日一早,需要卫确使点手段从监禁的人口中打听到关键的消息,而后马不停蹄入宫向陛下禀告。
而在明日到来之前,他们需要充足的睡眠,睡眠能让人恢复体力,也能忘却饥饿。
卫确才因这句话被逗笑了。
隔着跳跃的火焰,她看见坐在对面的祁均,对着她温柔地笑着,“您还是适合轻松些的表情,事情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糟糕,至少被我们察觉出端倪了,是不是。”
卫确的眼瞳微微缩放。
等她想要再细究祁均的表情时,对面的人已经背对着横着躺下,“时辰不早了,快休息吧。”说着,他还掩唇打了个哈欠。
像是真的困极了。
卫确扶额,掩盖起自己的狼狈。
为何……
为何……她总是想在祁均的身上找到过去师兄的影子,那个心中只有她、爱护她、珍惜她的师兄——
而不是如今坐在九五至尊之位的师兄。
卫确靠在角落,闭上眼,保存体力。
这一夜,祁均一夜无眠。
次日,暴雨停歇、满地泥泞。
天光微亮时,卫确就已悄声到村子口,趁着一名监守人出恭时,摸上去,一把将人劈晕,悄无声息地将人拐到无人之地。
负责监守的人所知的信息并不多。
只知道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得了重病,上头的人告诉他们,要看牢这些人,不能让他们逃出去。
就在卫确快要放弃时,祁均出面,用了些不光彩的审讯手段,打听出了些其他的消息——比如,这个村里还有一个特殊的屋子,里面关着一名特殊的重病之人,谁也不能随意靠近,甚至连饭菜都是他们送到门口。
在交代完这些后,卫确打算继续把人打晕绑在空屋里,祁均抽出一把匕首,毫不留情地将人杀了。
手法狠辣。
一手捂住那人的嘴巴,一手反手持匕首划破喉咙。
甚至还侧身避开了飞溅的鲜血。
待掌下的人不再挣扎后,祁均松开手,随手擦了下手掌,才看向呆站在身后的卫确,轻笑了声,“奴婢能以残缺之躯受人敬畏,除了权势,还因为我过的一直是这样的人生,吓到您了。”
卫确虽为将军,但厌恶滥杀无辜之人。
她从未想过,祁均会是这样的人。
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去想,为何祁均要故意在她面前让她‘看见’这些。
所以,她眼中浮出厌恶之色。
祁均态度轻薄地耸了下肩膀,抬脚经过卫确的身边。
就这样对萧琚死心,对他厌恶下去吧。
就这样对那座皇宫里的人毫无留恋。
然后——
头也不回地选择离开京城,回到属于她的交州地界,不要再踏入这边泥泞、肮脏不堪的世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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