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均按着监守人临死前所言,找到了这位特殊重病之人的屋子。
外面屋门紧闭,静悄悄的,实在不像是有人在里面生活的样子。
连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都没有。
卫确从刚才起就积攒了一肚子无名的怒火,一脚踹开门,带着祁均闯了进去。
祁均都已做好心理准备,可能看到的一具腐烂的尸首,或是一位奄奄一息的重病之人,却万万没有想到,会看见一个活生生的男人。
他弓着背,双目死死盯着窗外的方向。
在祁均出现后,他眼中爆发出极强的求生欲望,朝着他们扑来,“救救我——让我出去吧——我好了——我没病了!我的疫病已经好了——不要再让我害人了……求求你们……”
短短几句话中传递的真相实在太过肮脏不堪,卫确还未完全接触过权势之下的险恶,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句话。
喃喃地问着:“你这句话是…什么意思?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逼近男人,伸手一把拽起男人的衣襟,一字一句问道:“回答我的问题!”
祁均出声制止,语气平静的冷漠,“您快把他勒死了,这人可是重要的人证。”
卫确猛地扭头,目光尖锐的射向祁均:“有人在让他做传播疫病这种事情!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?!这个村子就在京城旁边,还有那么多人逃出去了,说不定疫病就要——”
质问的话音还未落,屋外传来几道脚步声,听声音都是有几分身手的武家。
卫确立即住口,以口型问道:“他们发现了?”
祁均低声回道:“就算发现了,也不会这么快就来杀我们灭口。恐怕他们要杀的,是他。”
男人闻言,眼底恐惧泛滥。
他瑟瑟发抖的紧紧拽着卫确的衣摆,涕泪交加,此时害怕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听着脚步声愈发靠近,卫确快速问道:“你带他先走,我断后?”
祁均一把揪起男人的衣领,冲卫确道:“你摆脱外面的人后立刻入宫找萧琚,我带他先藏起来,会给铁甲卫留下线索确保能找到我们。记住——如果无法入京或入宫,立刻、马上去搬救兵!用这个——”
祁均把东西塞到卫确手中,随即冲脚软得站不起来的男人威胁道:“不想死就给我跑起来!”
等卫确发现自己手中被塞的是虎符时,祁均已带着人翻窗逃了出去!
门外几人听到动静,朝着这屋冲进。
一共三人,个个身着黑衣、绑着遮面的三角巾,一看就是来行杀人越货的货色!
卫确顾不上祁均把虎符交给自己的震惊,把东西藏在怀中,抽出藏身的软剑迎战!
显然,派刺客来暗杀的人未想到会有意外发生,三个刺客功夫一般,完全不是卫确的对手,三人一起上还没走过十招就已落了下风。
卫确不愿在此继续浪费时间,伤了他们后立刻翻窗离开。
而她却不知,在她翻身离开之后,其中一名刺客将她认了出来。刺客脸色大变,呢喃一声:“是…卫妃娘娘……她手中用的还是软剑——我绝不会认错!”说罢,他强撑着站起身来,“要尽快告知王爷……种子被卫妃娘娘的人带走了……”
卫确悄声逃至村尾外的枯树林处。
昨晚他们进村前,把两匹马系在这儿。
此时只剩下她的一匹。
祁均应当带着男人先一步藏匿行踪,而她也必须尽快回宫将这个村子的异状告知师兄!
有人在‘饲养’疫病!
在行这种天打雷劈的恶行!
卫确翻身上马离开,直冲京城而去。
但有人却比卫确更快一步。
前来行刺的刺客拽下自己的夜行衣,骑马往城门赶去。
他手中有献王府的腰牌,出入城门一路畅通无阻,赶到献王府后门时,他从马背上滚下来,跌跌撞撞的闯入府中,狼狈不堪的倒在方下朝回府的献王面前,“不、不好了——是、是卫妃娘娘——的人把种子给抢走了——属下无能——”
献王眼如铜铃,瞪着跪在地上无能下属。
“卫确小儿?她怎么会在那处?不会是你认错了?!”
刺客昂起头,因一路骑快马赶来,已经失血过多,唇色惨白,但眼中的忠诚不容作假:“属下曾得见卫妃娘娘一面,绝不对认错!而且她还用软剑伤人!”
献王瞪大眼睛缓缓眯起。
眼底迸射森冷的寒光。
指腹摩挲着手中鞭子的握把。
“本王还念着与卫兄多年前的旧情,想要留卫确一命,如今看来是要让卫兄伤心了。”呢喃着说完这句话后,献王抬脚就朝外走去,小臂挥动,用力抽下长鞭:“传本王命令,封锁京城所有入口,未得本王允准,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入京城!”
立刻有随从飞奔出去传话。
献王侧了下头,对着紧跟上来的心腹低声道:“去召集所有回来的将领,再把奏折拿给本王,本王要亲自去同他们揭露肃帝的真面目!”
心腹低声应下,又紧跟着确认:“里面的人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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