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们从摇摇欲坠的地下避难所中爬出,映入眼帘的是一幅超现实的画卷。那头如同山岳般的七级丧尸“屠城者”,此刻化作了一滩覆盖了数个街区的巨大血肉烂泥,血水汇聚成池,散发着刺鼻的腥臭。而另一头七级丧尸和那六头打不死的六级丧尸,则像是被凭空抹去了一般,只在原地留下了几个深不见底、边缘光滑如镜的恐怖大坑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那个将“屠城者”压成肉泥的、足有数百米方圆的巨大掌印。掌纹清晰得如同刀刻,深邃得仿佛直通地狱。
“那……那只手……”一个年轻的士兵喃喃自语,丢掉了手中的步枪,“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“神……是神明降临了!”一个老者涕泪横流,跪倒在地,朝着掌印的方向疯狂叩拜,“神明没有抛弃我们!”
“得救了……我们真的得救了……”
议论声、哭泣声、祈祷声、狂笑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曲混乱而荒诞的生命交响曲。
萧振国站在废墟之上,这位六级巅峰的强者,基地的最高指挥官,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。他呆呆地望着那个巨大的掌印,感受着其中残留的、一丝若有若无却浩瀚如星海的气息,浑身冰冷。
他身旁的刘峰,断臂处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,脸色苍白如纸。他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口水,艰难道:“指挥官……这……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。究竟是……”
“是他。”
一个清冷而肯定的声音打断了刘峰。
萧月拄着她的长剑,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。她先前力竭昏迷,被这惊天动地的变故惊醒,一出来便看到了这神迹般的一幕。
别人或许在猜测是神明,是未知的武器,但她心中却只有一个答案。
那种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、视万物为无物的霸道与淡漠,与那位“先生”的气质,如出一辙。
“谁?”萧振国猛地回头,眼中满是血丝。
“剑无尘,那位先生。”萧月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千钧。
“不可能!”萧振国下意识地反驳,声音都变了调,“他……他怎么可能……我明明用威压试探过,他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!就是一个普通人,或者是一个隐藏得比较好的高阶异能者!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!”
“父亲,”萧月抬起头,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,“您真的认为,一个能随手传授我一套剑法,让三级的我拥有重创六级巅峰的您、甚至秒杀六级丧尸的实力的人,会是一个‘普通人’吗?”
“那套剑法……”萧振国如遭雷击,身体剧烈地一震。
他想起了在训练场上,女儿那看似平凡无奇的一剑。那一剑中蕴含的斩断规则的恐怖力量,至今仍让他的灵魂感到战栗。他当时只以为是一种极度高明的技巧,一种透支潜力的秘法。
现在想来,那哪里是什么技巧,那分明是更高层次的“法”!
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,只能仰望的“法”!
而创造出这种“法”的人……
“是我……是我亲手把他赶走的……”萧振国的嘴唇开始哆嗦,脸上一瞬间血色尽失。他想起了自己当时高高在上的姿态,想起了自己那句冰冷的“逐客令”,想起了自己为了维护所谓的“基地规则”和可笑的“权威”,将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真神,当成了一个危险分子,驱逐了出去。
悔恨!无尽的悔恨如同最凶猛的尸潮,瞬间将他的心智吞噬。
如果……如果当时自己态度好一点,哪怕只是多一丝敬畏,多一分探究,而不是那般傲慢……那么今天,基地或许根本不必经历这场毁灭性的灾难。那两位七级丧尸,在那位先生面前,恐怕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。
“是我错了……我错得离谱……”萧振国喃喃自语,这位纵横末世、一手建立起北部希望基地的枭雄,此刻身形佝偻,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。
刘峰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,他终于将所有线索串联了起来。那个白衣青年……那个在赵天挑衅时随意挥手就让其化为血雾的青年……那个面对萧振国六级威压面不改色的青年……原来,他根本不是在隐藏实力,而是他的生命层次,已经高到了萧振国连感知他存在的资格都没有!
就像蝼蚁,永远无法理解巨龙为何能在天上飞翔。
“指挥官,”刘峰深吸一口气,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,“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。那位……那位前辈,既然出手救了我们,说明他对我们并无恶意。我们必须找到他!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都要找到他,向他……道歉!”
萧振国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芒,对,道歉!不,是请罪!
他猛地抓住刘峰完好的那只手臂,用力到指节发白:“刘峰!我命令你!动用所有能动用的人力物力,侦察机、幸存的异能者……不惜一切代价,去寻找那位先生的踪迹!记住,不是追踪,是寻找!一旦发现,绝不可惊扰,只能远远观察,立刻向我汇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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