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霄仙宫,万象大殿内。
仙光依旧流转,却未能掩盖殿内沉重的死寂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与破碎的焦灼气息,那是仙元被极致压制后,力量反噬留下的痕迹。八位仙帝,昔日高高在上的主宰者,此刻却像一群刚从炼狱中爬出来的凡人,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,或跪或趴,狼狈不堪。他们的仙袍破烂不堪,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剑痕,深可见骨,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,那是因为血脉都被剑气封锁,连疼痛都仿佛被无限放大,直击灵魂深处。
“咳咳……吾……吾等竟然……还活着?”万佛之主首先发出嘶哑的疑问,他那金色的袈裟已化为破布,身上佛光黯淡,胸口更是塌陷了一大块,显然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。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仿佛在确认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奇迹。
“活着?这……这简直是奇耻大辱!”九幽魔帝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他那漆黑的魔气几乎散尽,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银色的剑气在他的经脉中肆虐,让他每动一下都如同刀绞。他看向自己的双手,曾经能轻易撕裂星辰的魔爪,此刻却像是被无数细针扎过一般,千疮百孔,连握紧都显得吃力。他的眼中,除了难以抑制的疼痛,更多的是深深的屈辱与暴怒。
太初剑帝的本命仙剑“斩道”已经崩碎成无数碎片,散落在地上,如同破碎的星辰。他半跪着,嘴角溢出金色的仙血,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清明,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。他内视着自己的丹田,那里仙元涣散,大道符文都变得模糊,但他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的仙道根基并未被彻底斩断,仅仅是遭受了重创。“吾……吾等之仙基,竟未被斩灭……”他低声喃喃,声音里带着复杂的震惊。
此言一出,殿内所有挣扎着清醒过来的仙帝们,纷纷开始检查自身。
祖龙仙帝的龙鳞被剥落大半,露出血肉模糊的本体,但他庞大的龙躯依旧在慢慢地蠕动着。“真的……吾的龙魂完好无损,只是……只是被那剑气侵蚀,暂时无法调动龙元。”他感到一种深层的恐惧,那个人,那个白发男子,他明明有能力将他们彻底抹杀,却偏偏留了手。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,比死亡更令人绝望。
“这意味着……他并没有下死手?”时空道主费力地扭转脖颈,他的身形在虚实之间不断闪烁,显然时空大道受到了严重冲击,几乎无法维持稳定。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庆幸,但很快,这种庆幸就被更深的恐惧所取代。一个能够轻易重创他们,却又“仁慈”地放过他们的人,其力量究竟达到了何种层次?
元始天尊那张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,此刻也充满了疲惫与震撼。他的太极图黯淡无光,道袍上沾染着尘埃。“正是如此。吾等仙元虽被绞散,但道胎尚存,仙体亦只是暂时溃散。只要假以时日,恢复巅峰并非不可能……”他的话语戛然而止,因为他意识到这个事实本身就意味着更深层的恐怖。他们八位仙帝,仙界最高统治者,居然被一个“渡劫期大圆满”的修士,像耍弄孩童一般轻易击败,然后又被“慈悲”地放过。这简直是仙界的耻辱!
太上道祖闭着眼睛,身体周围的清气几乎消散殆尽。他的呼吸异常微弱,似乎是在强撑着。他缓缓睁开双眸,那双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睛里,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迷茫与惊惧。“他……他已然超脱于吾等对‘道’的认知……那绝非仙帝能够理解的境界……甚至,连天道都对他避之不及……”
大殿再次陷入死寂,这一次,是真正的绝望与羞辱。他们是仙帝!是主宰!却被一个“渡劫期”的凡人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“今日之事,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!”九幽魔帝突然暴喝一声,声音虽然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他挣扎着站直身体,尽管摇摇晃晃,却透着一股凶悍的戾气。“吾等仙帝的颜面,仙界的秩序,皆系于此!”
万华仙帝闻言,全身猛地一颤,她刚刚才恢复一丝意识,便听到九幽魔帝的提议。她那绝美的容颜此刻一片苍白,本就残破的仙袍几乎无法遮掩她的身躯。当听到“颜面”二字,她心中那股被当众剥光,被无数剑气刮擦肌肤的羞辱感,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。她紧紧地抱住自己,身体微微颤抖,眼眶瞬间泛红。她恨不得立刻死去,以洗刷那份刻骨铭心的耻辱。
“不错!”祖龙仙帝也附和道,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,“若今日之事传扬出去,吾等仙帝的威信将荡然无存!仙界必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!”
“可是……”时空道主犹豫道,“天道意志……它……”
“天道意志自有其运行之道,吾等只需缄口不言即可!”元始天尊沉声打断了他,目光扫过殿内每一个仙帝,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。“今日之耻,吾等永生铭记!但他日,未必没有复仇之机!”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自我安慰,实际上谁都清楚,复仇根本是痴人说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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