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德里安的目光落在了德拉科微微发抖的手指上。
他吓到他了。
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浇在头顶，瞬间熄灭了他眼底翻涌的暗流。
他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嘴角强行勾起一抹弧度——僵硬，但足够温和。
"小龙……"他的声音放轻了，像是怕惊扰一只受惊的鸟儿，"我是说……如果你是生我的气，你可以和我说的。"
德拉科的手指颤得更厉害了，但他没有退缩。
他仰着头，灰蓝色的眼睛直直地对上艾德里安的视线，里面盛满了倔强和某种近乎挑衅的情绪。
他知道的。
艾德里安再生气，也不会对他做什么。
"我生你的气？"德拉科冷笑一声，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讥讽，"我会生你什么气？"
他的眼睛在说，我气你失约，气你消失，气你让我等这么久。
但他的嘴却比任何时候都硬。
艾德里安突然觉得这一切都荒谬极了——北海的博弈，德国的谈判，那些他拼尽全力才守住的防线……
甚至都比不上眼前这个人的一个眼神。
——
他单膝跪下——
斯莱特林休息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。
德国最古老纯血家族的继承人。
在国际巫师联合会都享有特权的莱茵斯坦。
此刻跪在德拉科·马尔福面前，像一个请罪的骑士。
"我不该失约。"艾德里安的声音很轻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，"你可以罚我。"
他的姿态放得极低，灰绿色的眼睛微微垂下，不再给德拉科任何压迫感。
只要他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别人……
只要他还是……他的小龙……
德拉科的瞳孔微微扩大，胸膛剧烈起伏。
他就知道。
艾德里安永远不会伤害他。
永远会先低头。
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涌起一股扭曲的快意。
——看啊，所有人都畏惧的艾德里安·冯·莱茵斯坦，此刻正跪在他面前，向他认错。
德拉科猛地拽住阿斯托利亚的手腕，向后大退一步。
"罚你？"他的声音尖锐得不像自己，"我为什么要罚你？我和我女朋友的舞会还没开始呢！"
女朋友。
还是女朋友？
为什么还是女朋友？
艾德里安的视线缓缓移到两人交握的手上，灰绿色的眼底划过一丝压抑。
他依然跪着，没有动，他轻声问：
"……你要我怎么做？"
这句话像一把钥匙，突然打开了德拉科心底某个锁住的盒子——
他要他怎么做？
他要他像以前一样，第一时间回应他的呼唤。
他要他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。
他要他……别让他等。
可这些话哽在喉咙里，最终化作一句冰冷的：
"我要你让开，别打扰我的舞会。"
艾德里安沉默片刻，缓缓站起了身，长袍下摆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，仿佛刚才的跪姿从未存在。
艾德里安·冯·莱茵斯坦站在德拉科面前，长袍垂落，银灰色的发丝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色泽。
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诡异，灰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，像是重新审视着眼前的人。
"德拉科。"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让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"你刚刚说的话，都是认真的吗？"
德拉科的指尖微微颤抖，但他没有松开阿斯托利亚的手。
"当然。"他昂起下巴，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，"我为什么要开玩笑？"
艾德里安盯着他，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自嘲的弧度。
"还是女朋友？"
"……什么？"
"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，还是女朋友？"
艾德里安的声音依然温和，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。
"那么，我是什么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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