摩纳哥的阳光,带着地中海特有的咸湿与奢华,透过酒店的落地窗,懒洋洋地洒在林逸风身上。
但他感觉不到丝毫暖意。
上一站结束后,法拉利内部那道无形的裂痕,如今已是肉眼可见的鸿沟。车队经理阿德里巴贝内和技术总监比诺托的战争,从马拉内罗的会议室,一直蔓延到了围场的每一个角落。媒体的口风也变了,曾经的“红色复兴希望”,如今成了“内耗拖垮天才”的惋惜头条。
连续两站,他都与最高领奖台失之交臂,积分榜上,汉密尔顿的优势正在悄然拉大。
压力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“在想什么?”
经纪人杰克·哈里森递过来一杯水,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担忧。
林逸风没有回头,目光依旧锁定着窗外那段传奇的街道——圣德沃特弯、赌场广场、费尔蒙酒店的发夹弯……它们像一条镶嵌在蔚蓝海岸上的致命缎带。
“我在想,这条街,真窄。”他轻声说。
杰克笑了笑:“对F1赛车来说,它就像在客厅里开派对。”
“是啊,”林逸风转过身,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跳脱,取而代之的是凝固平静,“但总得有个人,是派对的主人。”
周四的媒体日,整个围场都感受到了林逸风的变化。
他没有再顶着那头杂乱的“音爆小子”发型,而是梳理得整整齐齐。面对长枪短炮,他不再是那个表情夸张、金句频出的社交牛逼症患者。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,惜字如金。
“Ethan,连续两站的失利,是否意味着法拉利赛车的速度优势已经消失?”一位英国记者尖锐地提问。
林逸风面无表情,拿起话筒,只说了一句:“看排位赛。”
“夏尔的主场,你会不会感到额外的压力?车队内部似乎有一些不同的声音……”
“夏尔会表现得很好。”他答非所问,巧妙地避开了陷阱。
最后,一个相熟的华夏记者用中文问道:“逸风,摩纳哥对你来说一直是个福地,这次有信心吗?”
全场的摄像机都对准了他。林逸风沉默了片刻,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,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没错,这条街道,我说了算。”
话音落下,全场哗然。
“冰人Ethan”提前苏醒了!那个在赛道上冷静如机器人的林逸风,从比赛周末的第一天,就接管了这具身体。
车队休息室内,他的比赛工程师罗伯托·奇亚帕都感到了一丝陌生。林逸风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勾肩搭背,研究一些“骚操作”,而是指着数据图,冷静地提出要求,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到毫米级的调校和毫秒级的差距。
练习赛开始前,技术总监比诺托带着他的团队,推着一个被黑布严密覆盖的推车走进了车库。他走到林逸风面前,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期待。
“Ethan,”他压低声音,“它来了。我们在西班牙被否决的升级包,工厂通宵达旦,完成了‘有限验证’,总部……批准了。”
当黑布揭开,露出那套造型更激进、线条更复杂的全新空气动力学套件时,“曙光”,林逸风的眼睛亮了。他能感受到这套组件中蕴含的智慧与心血,那是工程师们无声的呐喊。
赛车驶上赛道的那一刻,林逸风感觉一切都活了过来。
方向盘的指令被前轮更敏锐地执行,车尾在高速弯中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稳定。他甚至能感觉到气流被新的侧箱和底板驯服,紧紧地将赛车压在地面上。
这才是他熟悉的SF71H,一头被解开了枷锁的红色猛兽!
夜深人静,林逸风躺在床上,闭上双眼,意识沉入了“赛道记忆宫殿”。
眼前,摩纳哥赛道的三维模型纤毫毕现。舒马赫的幻影站在一旁,神情严肃。
“这条赛道没有犯错的余地,所以我们要在脑子里把所有的错误都犯一遍。”车王的声音在意识中回响,“圣德沃特弯,你的刹车点可以再晚3米,利用路面的倾角帮助车头转向,感受那个节奏……发夹弯,放弃速度,追求最佳的出弯线路……游泳池弯,这里不是靠眼睛,是靠肌肉记忆,让赛车去吻护墙,但只能是吻。”
一遍,两遍,一百遍……
在记忆宫殿里,林逸风驾驶着赛车飞驰了无数圈,将每一个刹车点、转向点、油门点,都精确到了厘米级,刻进了灵魂深处。
周六排位赛,决战时刻。
Q3的计时器开始飞速倒数。赛道上,汉密尔顿做出了一个极具竞争力的圈速,里卡多的红牛也展现出强大的弯道性能,暂时排在第二。
法拉利车房内,一片死寂。
“Ethan,最后一个飞驰圈,赛道是你的。”奇亚帕的声音冷静,却藏着一丝颤抖。
林逸风没有回答。他轻敲方向盘中心的跃马队徽三次,闭上眼。
舒马赫的幻影在他身旁浮现:“孩子,今天,你是街道之王。记住,没有失误,就是最快的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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