奥地利,斯皮尔伯格,红牛环赛道。
维修区的天空碧蓝如洗,但法拉利车库里的空气却异常沉闷。上一站的轮胎风波,像一团驱不散的阴云,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。阿德里巴贝内和比诺托在车队指令台前几乎零交流,昔日并肩作战的两位高层,如今像磁铁的同极,刻意保持着距离。
“嘿,罗伯托!”林逸风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像颗小太阳一样冲进车库,用力拍了拍他的比赛工程师奇亚帕的肩膀,“昨晚的维也纳炸肉排怎么样?有没有感觉充满了力量?”
奇亚帕正盯着数据屏幕,被他吓了一跳,扶了扶眼镜,挤出一个笑容。“还不错,Ethan。但你最好把力量留到排位赛上。”
“当然!今天的目标是——”林逸风夸张地举起拳头,正要喊出中二口号,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阿德里巴贝内。车队领队正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。
林逸风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,讪讪地放下手,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,随即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,转身和技师们勾肩搭背,讨论着赛车尾翼的角度。只是那份刻意的活跃,让熟悉他的人都看出了几分不安。
排位赛的引擎轰鸣声撕裂了阿尔卑斯山麓的宁静。Q1,Q2,波澜不惊。进入Q3,林逸风驾驶着SF71H赛车,每一次过弯都像在刀尖上跳舞。红牛环赛道短而急,零点几秒的失误都足以致命。
最后一圈,他将赛车推向极限。轮胎发出痛苦的嘶鸣,尾部在高速弯中不安分地摆动,但他用近乎非人的操控死死地将它按在赛道上。
“1分03秒464!P3!P3!”奇亚帕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林逸风冲过终点线,胸口剧烈起伏。他看着方向盘屏幕上的位置,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。P3,虽然在两台梅赛德斯之后,但至少,这是一个能向领奖台发起冲击的位置。
然而,这份喜悦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小时。
当他换好衣服回到车队休息室时,FIA的赛会公告出现在了所有屏幕上——“18号赛车(林逸风)在Q2计时圈结束后,于2号弯至3号弯之间不必要地阻挡了55号赛车(塞恩斯),罚退三位发车。”
休息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
林逸风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行字,大脑飞速回放着Q2的每一个细节。他想起来了,在他完成自己的飞驰圈进入冷却圈时,确实有一辆迈凯伦从后方高速接近。当时他正专注于和车队的通讯,下意识地维持在自己的线路上……
一个无心的失误。一个足以毁掉整个周末的失误。
他没有怒吼,没有摔东西。所有沸腾的情绪仿佛瞬间被抽干,取而代死的是一种刺骨的冰冷。他只是默默地转身,拿起一瓶水,拧开,灌了一大口。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,却浇不灭心里的那团火。
周围,奇亚帕懊恼地抓着头发,比诺托眉头紧锁,快步走向FIA的办公室,显然是想去申诉,尽管所有人都知道结果无法更改。而另一边,阿德里巴贝内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公告,然后转身接起了电话,嘴角甚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。
夏尔·勒克莱尔,他的队友,总是带着阳光般微笑的摩纳哥年轻人,轻轻走到他身边,递过来一块毛巾。“Ethan,别太在意,正赛还有机会。”
林逸风没有看他,目光依然空洞地望着前方。“嗯。”一个字,冰冷,坚硬。那个围场里的“音爆小子”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那个代号“冰人”的赛道机器。
周日正赛。
斯皮尔伯格的五盏红灯像恶魔的眼睛,悬在二十台赛车上方。林逸风坐在P6的位置上,身后是虎视眈眈的里卡多。空气中弥漫着独特的混合气味,轮胎加热毯撤去后,沥青的热浪蒸腾而上,扭曲了前方的景象。
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,指关节在方向盘中心的跃马队徽上,轻轻敲击了三下。
闭上眼,赛道在脑海中瞬间立体化,每一处刹车点,每一个弯心,每一条可能的超车线路,都化作数据流淌。
“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。”
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。
五盏红灯,逐一熄灭!
引擎的咆哮瞬间汇成一股毁灭性的声浪。林逸风的起步完美,弹射而出。他紧紧贴在哈斯车手格罗斯让的车尾,准备在1号弯就完成超越。
然而,前方的战局更加混乱。汉密尔顿如预料中一样,凭借更优的反应,在发车瞬间就吞噬了身旁的队友博塔斯。而从P3发车的勒克莱尔同样表现出色,抓住博塔斯被队友压制的空隙,一举上到第二!
就在林逸风全神贯注于前方时,他的右侧后视镜里,一辆赛车,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。
是里卡多!
澳大利亚人以他招牌式的“微笑刺杀”风格,在入弯前最后一刻,用一个极其大胆的晚刹车,硬生生地从外线挤了进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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