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布扎比的夜空被亚斯码头赛道的灯光彻底点燃,亮如白昼。
计时器定格的瞬间,整个法拉利P房爆发出短暂而压抑的欢呼。
【P1,林逸风,1:22.109】
【P2,刘易斯·汉密尔顿,1:22.159】
百分之五秒。
一个眨眼都不到的差距,决定了年度收官战的杆位归属。
林逸风将赛车停回P1的位置,摘下头盔,汗水顺着脸颊滑落,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振臂高呼,只是安静地坐在驾驶舱里,听着无线电里传来的祝贺。
回到车手休息室,空气里的香槟味和庆祝氛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绝在外。技师们在忙碌,但动作间小心翼翼,眼神交流都带着几分试探。巴西站那场撞车,像一根刺,扎在每个人的神经末梢。
门被推开,夏尔·勒克莱尔走了进来,他今天的排位成绩是第三,紧跟在汉密尔顿身后。
他径直走到林逸风面前,后者正拧开一瓶水。
“啪嗒。”
另一瓶冰水被放在了林逸风面前的桌子上。
勒克莱尔没有看他,目光落在远处的计时屏幕上。“英特拉格斯那笔账,赛季结束了我们有的是时间算。”
他转过头,碧蓝色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,不再有两周前的怒火,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决心。
“但今天,在这里,”他顿了顿,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,“世界冠军的奖杯,必须留在马拉内罗。”
林逸风抬起头,迎上他的目光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默默地举起了自己的右拳。
勒克莱尔看着他的拳头,也缓缓举起了自己的。
“砰。”
两只戴着赛车手套的拳头,在凝滞的空气中轻轻碰在一起。没有多余的言语,但那个在镜头前略显生硬的握手,在这一刻,才算真正注入了灵魂。
一个承诺,在两个年轻气盛的灵魂之间,被重新焊在一起。
正赛日的喧嚣比排位赛时猛烈十倍。整个围场都像一个巨大的高压锅,酝酿着决定整个赛季命运的终局。
林逸风坐在驾驶舱里,技师们正在做最后的检查。
头盔,戴上。
卡扣,锁紧。
视野瞬间变得狭窄,全世界只剩下眼前的赛道和跳动的数据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再缓缓呼出,胸腔里的所有杂念、紧张、期待,都随着这口气被彻底排空。
右手食指,在方向盘中心那枚跃马队徽上,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三下。
当第三声沉闷的敲击落下,那个围场里的“音爆小子”彻底消失。取而代之的,是双眼再无波澜,心跳稳如磐石的“冰人Ethan”。
“无线电检查。”西蒙·里德的声音传来。
“清晰。”林逸风的回应,简短,冰冷。
暖胎圈结束,二十台赛车在发车格上依次停稳。林逸风的SF90赛车,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红色猛兽,占据着最有利的位置。
他的视线穿透前方的空气,亚斯码头赛道的黄昏美景在他眼中已经分解成无数个数据点:刹车点、弯心、出弯路线、轮胎温度、风向……
五盏红灯,一盏接一盏,点亮了整个世界的焦点。
当最后一盏红灯熄灭的瞬间——
轰!
林逸风的弹射起步堪称完美,赛车稳稳地冲了出去。然而,他身后的那抹银色,更快!
刘易斯·汉密尔顿的起步快如鬼魅!梅赛德斯W10赛车像一枚出膛的银色子弹,几乎是在冲出几米后,就紧紧地贴在了林逸风的左侧。
观众的惊呼声被引擎的咆哮彻底淹没。
第一弯,一个高速左弯,即将到来!
汉密尔顿选择了外线,车头已经和林逸风的驾驶舱并驾齐驱。这是一次教科书般的攻击,利用更晚的刹车点和外线的速度优势,他几乎就要成功了!梅赛德斯的赛车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准备精准地切开法拉利的防线。
就在所有梅赛德斯粉丝准备欢呼的刹下那,汉密尔顿的右侧后视镜里,一抹红色幽灵般地闪现!
是勒克莱尔!
他没有选择安稳地跟在两人身后,而是在内线死死咬住,做出了一副要直接攻击汉密尔顿内线的凶狠姿态!
这一招,毒辣至极!
汉密尔顿瞬间陷入了两难。如果他继续在外线攻击林逸风,内线就会门户大开,勒克莱尔会毫不客气地冲上来,最坏的结果是被两台法拉利夹击,直接掉到第三。
他必须分神!他必须用半秒的时间来判断勒克莱尔的意图,调整自己的走线来封堵内线。
高手过招,胜负只在毫厘。
这宝贵的、不到0.2秒的犹豫,被林逸风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他没有丝毫迟疑,脚下油门的控制精准,方向盘的角度修正快如闪电,赛车以最完美的循迹线,死死地压住了弯心。
当汉密尔顿被迫放弃攻击、回防内线时,林逸风的SF90已经率先出弯,重新夺回了那半个车身的领先优势。
“Nice job, Charles!”法拉利P房里,领队瓦塞尔对着通话器低吼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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